['7425431', '转载', '个人觉得好的作品', ['R-18', '拘束', '中文', '女体化', '性转', '捆绑', '中国语', '不屈的公主', '中国語', 'r18'], '冰中火-无极', 8]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第1章 不屈的公主 “小姐,欢迎您光临秀栀服饰,这是我们今年春季的新款单手套,由大师凡尔特亲自设计,每款都是限量发售。” “这款单手套是采用极为罕见的风灵羔羊皮制作,皮质柔软坚韧,最重要的是其风属性能够持续给小姐您带来习习凉风,保证您的双臂时时干爽舒适。” “这款单手套是用地魔牛皮制作,外形粗犷,但内里柔滑,既穿戴舒服,更让人显得英姿飒爽,格外适合您这样高挑的身材。 “这款来历可不小,它的材料是由著名炼金大师菲利特制作,光滑贴身,极为紧致,有修正您手臂曲线的功效。” 靓丽的导购小姐殷勤地向我介绍着各种款式的单手套和其他束具,要是在地球,原本就是个对sm颇有爱的宅男来说,单手套一直是我的最爱。双手紧紧被束缚在手套中,完全无助,同时又被迫昂首挺胸,更能凸显美女们的身材。如果还是地球上的我,肯定好比进入了天堂。 但现在,我自己的双手却紧紧地被套在一副精致的龙皮单手套中,反绑在身后,单手套前端极其狭窄,我的双手只能在背后合十,双手心紧贴伸直,手指也被包得丝毫不能动弹,因此哪怕最简单的动作也无法做出来。单手套手腕部有一道系带紧扣住我的手腕,进一步加固,同样由龙皮制成,手套很长,一直套到我的上臂,上部同样十分狭窄,迫使我的双肘和前臂都被紧紧并在一块。两条固定的龙皮带子从我双肩绕过扣紧,完全无法滑脱。从前面看去,我仿佛没有了手臂一般。不过在这重重束缚之下,我的双臂也完全失去了功能。 除此之外,每一处系带固定处都有远古皇族流传下的封印,据说用来束缚龙族的。除非由九为大魔导师共同出手解封,绝对无法打开——但帝国的魔导师即使把三位早已不问世事,甚至尚不知是否还在人世的前辈算在内,一共也只有七位。所以要打开这束缚近乎不可能。当然,龙皮自身带有的自净魔法,让我不虞有清洁的问题,但基于同样的原因,我任何时候都得戴着这副单手套。 我前世本是现代社会的一个小宅男,穿越在这个叫做庞罗帝国的三公主身上,当我替代这副身体意识的时候,这具躯体才两岁。 我很快发现这显然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段历史,也不是在地球。这是一个远比地球庞大得多的大陆,类似网络小说中魔法斗气的文明,当然也有各式各样的异族,兽人、矮人、地精、精灵甚至龙族。而庞罗帝国是人类最强大的三大帝国之一,疆域甚至可能比当初地球全部面积加起来还辽阔。 尽管附身在这小毛丫头身上让我很久都难以释怀,但我向来都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情,权当体会一回女性的人生,倒也不错。前世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白领,现在身为穿越者,自认为天然的优势之下,说不定还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至少,身为身份尊贵无比的帝国公主,也能享受一番前世无法想象的荣华富贵。 但我很快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在这片大陆之上,有一个我所知任何文明都不同的奇怪的习惯,就是所有的女性,都要被各式各样的方式束缚起来,而且,越是有身份的人家,束缚程度越高。在人们的理念中,女性应该完全地依靠于男性。这与中国古代的男尊女卑的情况又不太一样,男性对于女性通常十分尊重甚至宠溺,但在束缚这一点上,则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让步。一个没有任何束缚的女人招摇过市,是会被视为极度的放荡下流。 因此当我从这具身体醒来,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异常美丽的眼睛,下面部分却都被一副黄金面罩遮得严严实实,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位穿着华贵的女子,却没有双臂,也不会说话,只是冲着我激动地“嗯嗯呜呜”着,让我这久经泥轰国紧缚片与西方bondage片熏陶的宅男一阵激动,显然这位美丽的女子发出的是小嘴被堵严实后动听的闷叫,而双肩的皮带与前面看去仿佛没有双臂的造型……,等她侧过身时,果然证实了我的想法,正是我最爱的单手套。往常只能靠着视频和文字想象的场景,目前却活色生香地出现在我面前,激动之下,热血上涌,我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失去意识前隐隐约约听到女子清脆而无助地“呜呜”着,“真是到了天堂啊!”,我幸福地昏迷过去了。 但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居然是一副幼小女孩的身体。随后的日子中,我惊奇地发现皇宫中所有的女人都被各种各样的方式紧紧地束缚着,哪怕是宫女和女仆,也是被秘银手铐反铐着双手,艰难地用反背着的手,服侍着更无助的女主人。 随着我的意识恢复,身体中一些残存的记忆碎片让我了解了更多目前的现状,这个大陆通用语居然是汉语,加上这些束缚方式,我不禁猜测,难道这是由一位热爱紧缚游戏的同好穿越而来建立的世界么? 我从宫女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此前一次强烈的雷击击穿了七公主寝宫的屋顶,并将床烧成了灰烬,这具身体却奇迹般的没有受到任何外伤,却失去了意识,直到我醒来。 我第一天见到的是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也是杜瑞十九世大帝最宠爱的皇贵妃。她每天都来看我,被各种各样不同的方式束缚着,有时候是绳子,有时候是臂铐手铐,有时候是束身衣,但用得最多的还是单手套,她的小嘴任何时候都被各式各样的器具堵得严严实实,以至于我没有听到她发出过任何一个有意义的音。但从她担心地嗯嗯声与含泪的双眸,我可以看得到她眼中的关心与爱护——当然,她的双眼有时候也会被遮挡住,或者是简单的黑色眼罩,又或者是一副没有眼孔的金色面具,有时甚至是覆盖整个头部,没有面孔的类似乳胶的头套,也有时候尽管没有任何遮挡,但从她无神的眼睛中,我可以猜测到她肯定戴了类似不透明隐形眼镜一样的东西,看到她在女仆的牵引之下,反背着紧缚的双手,踉踉跄跄地走进来。我既感到激动,又对自己的未来深感担忧。 我虽然喜欢sm,最爱看视频中美丽的女孩子无助地挣扎,能够穿越到这样的世界中本应是我最大的幸运,但我自己却不希望成为其中的主角。这副身体的记忆告诉我,对于女孩的束缚会从七岁开始,并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步加强。我还有五年的时间,但随后怎么办?我可不想像这个世界的其他女人一样,一辈子被紧缚着。 身为父亲,杜瑞十九世大帝也常来看望,他与所有故事中的帝皇一样,威严,英俊,却对自己的小女儿非常的宠爱。但却被我无视了。我可没有同性恋的倾向,相比之下,我更愿意见到美丽的皇妃。 我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多久,这次惊雷惊醒了在皇族圣山中闭关多年的一位老祖宗,他听闻七公主被暴雷击中而毫发无损,惊疑之下,与我见面。却发现我这具身体是纯粹的先天紫雷龙脉。这种血脉正是帝国开国第一位大帝身具的,那位大帝凭此练就一身惊天动地的紫雷龙气,在那次大浩劫中,北击兽人,南败海怪,救人类于近乎灭族的大危难中,并一举开创了庞罗帝国。但血脉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稀释,大帝的后人逐渐不能再修炼祖先传下的功夫,那威震天下的斗气也渐渐成为传说。而这位老祖宗则是皇族最后一位身具紫雷龙气的守护者。 老头儿的一番激动完全被我无视,但他要带我远离凡世修炼,却让我各位动心,至少,短期内,我不用担心自己成为AV女主角了,而修炼传说中的斗气,更让我激动不已,想当年,哪位男生没有一个大侠梦? 修炼的日子过得飞快,我转眼间已经是十六岁,期间也曾下山看望过父皇母后,当然身为皇族公主,我也被迫在公主裙装之下穿上了全身的乳胶紧身衣,戴上了一副花纹优美的单手套,并用一副面纱遮挡自己精致的容颜,但我在心理上却没有任何被束缚之感。. 因为,紫雷龙气已经修炼到第五层的我,已经具备大剑师的实力,这副玩意虽说也是风灵羊皮制作,限制住弱不禁风的贵族小姐毫无难度,但对于我来说,我随时可以用斗气将其震得粉碎,因此戴着也是给异常宠爱自己的父皇母妃一个交代——虽然我在修炼,但母妃每年会有一大半时间陪伴我,甚至连父皇也会在每年以避暑为名,上山来陪伴我两三个月。前世的我,自始至终孤身一人。这一世能够享受到天伦之乐更让我倍觉珍惜。 山上父皇与母妃对于我的宠溺,加上修炼需要,我的行动从未受到任何限制。但既然要下山,总得考虑到皇族的颜面,小小委屈,相对亲情,我自然可以忍受。 转为第三人称,第一人称视角局限不好展开情节。 “小姐?小姐?”导购女郎的叫喊声打断了杜枫月的回忆,杜枫月微微有些茫然,随后醒悟过来,便收回思绪。无谓地用下巴冲着近处的几件单手套点了点,轻轻地呜呜了两声。 杜枫月现在没有用言语表达自己意思的能力,一副洁白的云鹿皮制成的面具将少女脸部以下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上面美得惊人的眼睛。但在长长刘海的遮掩下,并不怎么引人注目,更没有人能发现这位仅带着一位贴身小侍女在街市间徜徉的普通少女,竟然是帝国最璀璨的明珠枫月公主殿下,更是帝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女元帅。 三年前秋季,兽族与相争多年的飞龙族秘密和解,两族联手趁夜奔袭千里于帝国铁幕关外的皇家狩猎场,杜瑞先帝重伤驾崩,与之一道中伏遇难的还有参与秋狩的帝国军方大部分高级将领。在帝国将倾之际,此前声名不显的三公主杜枫月殿下,在天险铁幕关率残存的天雷骑士团900余名亲卫阻挡异族内外夹攻三天三夜,并独力斩杀异族主持此次偷袭的虎人族大将铜虎,随后一举扫平了在帝都软禁皇太子,企图拥兵自立的皇叔杜勒亲王,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贵族们,并揭露其勾结兽人族泄露边军布防格局,让异族得以长驱直入一举偷袭秋狩场得手的罪证,拥立兄长皇太子杜特继位。安内之后随即攘外。在帝国西北诸省大都陷落于异族,边军与帝都军因刺杀事件群龙无首节节败退,异族大军兵锋直逼帝都之际,公主殿下亲领大军九战九捷,最后与异族主力会战于西北天罗省暴风平原,一举击破其主力三十万大军,斩兽人帝国皇帝金蛟于军中,追击深入敌境三千余里,俘虏兽人帝国多位皇族,由此拓展了帝国三个行省的新疆土,并令强大的兽人帝国因继承人问题而陷于内乱,一时再无力南侵。以女子之身,建自开国大帝之后绝无仅有的绝世战功,枫月公主殿下其人,其事迹,至今为帝国朝内民间所津津乐道。 尽管公主在平定外患后,声望与权势到达顶峰,朝堂与民间纷纷猜测帝国是否会诞生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皇之际,枫月公主却出人意料地交还兵权于帝国杜特陛下——国人皆知公主与过去的太子而今的皇帝杜特自幼兄妹感情极好,但能如此重视亲情放弃滔天的权势乃至人间至尊的位置,枫月公主的胸襟让所有人每当谈起都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感。尽管杜枫月从此在帝都中深居简出,但依然在百万帝国军队中被视为军神级的人物,拥有极高的威望。 云鹿飞行于云层之上,速度极快,极难捕捉。其皮洁白无瑕,既柔软贴身,又极为坚韧,在其繁衍甚多的上古,常被用来制作给贵女们使用的各类拘束用具。但到当世,这类奇异的生物已经几不可见。其颈下有香囊,即用其香囊之液涂于此部位的鹿皮之上,除了有让皮质更为柔软,且可长久发出异香之外,更有一特异功效——如果再覆盖于人的肌肤,则会变得比任何胶水都沾得严实,且又有效果极好的美白润肌功效,且粘合期限长达百日之久。但由于云鹿在被捕捉时往往第一时间自爆,因此极为珍贵难得,因此,这成为帝都顶级贵族少女们趋之若鹜的面具用料。硬邦邦的精金、秘银冰凉硌脸,普通灵兽的皮做其他束具尚可,但用于娇嫩的脸上未免笨重,炼金术师制作的乳胶面具贴身则贴身,但除了极少数的顶级炼金大师的作品,其他大都有闷热不透气的缺点。更重要的是,云鹿皮的最后一条特性,能有效地将女孩的双唇紧紧粘合在一起,最有效地剥夺了女孩言语的能力。这样,就无需再额外堵嘴了。且云鹿皮可透气,就无需在面具上留出鼻孔,既不会破坏面罩的整体美感,也能有效地防止鼻子发出的哼哼声。只是这些透气性还是无法跟自由呼吸相比,特别是云鹿皮在涂上自身香液之后格外柔软紧致,因此更难呼吸,佩戴者通常都要忍受着如影随形的窒息感。这也是这种材料的唯一缺点。但贵女们通常不把这视作缺点,窒息会让她们显得更加娇弱无力楚楚可怜,更容易打动白马王子们的心。杜枫月所佩戴的半脸面罩已经是珍贵至极,但皇家还收藏有其实还有一个全包头套,但通常会留给皇后专用。但在自己击破兽人族国都,打开国库时,却发现了一张整的云鹿皮,带回帝国后,被帝国首席炼金大师巴克特加工为一件全包的紧身衣,帝国皇帝亲自将其赏给了立下不世之功的枫月公主。“咳,真是作茧自缚啊!” 杜枫月不甘心地想着,恨恨地咬了咬嘴里含着的阳具口塞,身为公主殿下,对于嘴部的束缚要更为严厉。除了面罩封住双唇之外,一根阳具状的口塞将她的小嘴填得满满,直接顶到喉咙深处,一阵又一阵的呕吐感让人十分不舒服。杜枫月努力地想把口塞往外吐一点使其离开喉咙深处,但严密粘合的双唇让少女的努力变成了徒然,口塞快速地顶回喉咙深处,让杜枫月一阵咳嗽,但面具对于呼吸的严格限制,不仅将咳嗽声吸收成近乎微不可闻地闷哼,更引发了更强烈地窒息与呕吐感。杜枫月下意识地想用双手扯下面具,却忘了双手还被紧紧地固定在单手套中,于是娇躯一阵奇怪的扭动。 贴身的小侍女瓶儿显然已经有足够的经验应对这种情况了,她赶紧扶着公主在边上坐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让她把呼吸平顺下来——性格外柔内刚的公主,平素没少与这些严格的束缚用具对抗过,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瓶儿微微有些纳闷,看起来知书达理温柔娴淑的公主,为何就非要跟这些规矩过不去呢? 杜枫月今夏还没有穿上那件全包紧身衣,因为即使以帝国之富庶,要凑够能涂遍全身的云鹿香液也需要时间。而脸上的面罩粘合时间也即将到期了。总算可以解脱一段时间,嘴巴鼻孔统统被密封,毫无办法进食,尽管枫月修为高深早已几乎不需要食物,仅靠隔着面罩在鼻孔处滴上数滴特制的营养液,通过鹿皮的细小孔隙进入鼻孔吸收,便可维生。只是“进食”时,窒息感更为强烈,但皇后戴上她那个专用的全包头套时,在百日的时间里,都是从后庭中注入各种维生的食物。在杜枫月看来,与这种绝对难以忍受的难堪相比,这点窒息感要温和得多了。 由于龙皮虽然坚实,但这种空间系巨龙的外皮极其轻薄,却又天然可以与各类材料完美无间的融合——在选用这款材料时,显然在美观方面也为公主殿下考虑得十分周全。帝国女子们的爱美之心也延续到了束具方面,除了在各类的衣裙首饰方面争奇斗艳外,像束腰、单手套、项圈、紧身衣、面罩、口塞、大腿环、芭蕾舞靴等各类束缚用具的款式也格外讲究。 由于前世习惯,杜枫月对于衣装向来不是很在意,在圣山修炼及后来的军伍之中,穿着都不甚讲究。但自从两年前战事结束,回到帝都,开始进入帝国公主角色的时候,在宫中贵女、女侍和宫廷礼仪女官的要求下,特别是卸下军权,按照皇兄的要求,遵循全套皇家礼仪之穿戴束具之后,也不得不随乡入俗地任由她们打扮自己。 身为公主,身着服饰的款式材质必然异常考究。因此在各类束具的材料选择上很是费了皇帝一番心思。对这位武力值极高的小妹,既要束缚得住她那身极为刚猛的紫雷龙气,还得考虑美观。于是空间系巨龙外皮成为首选。像这副龙皮单手套,往上套上任何款式外形的单手套,便可与之融合,显现出新的外形,既保证了束缚到位。又兼顾了美观时尚。 小女仆兴致勃勃地将几副手套都抱了过来,在这家帝都顶级衣装店中来往的客人大都非富即贵,但一次买下好几件的豪阔程度依然让导购小姐十分惊喜,赶紧让女侍包装好,结账时瓶儿拿出的紫金卡又让这位导购一阵惊诧,以至于在送主仆二人出门时没留意自己双脚间的锁链,险些被门槛绊倒。 回到马车之中,瓶儿依然兴致不减:“公主,这几条单手套确实都与您很相衬啊,特别是那条乳胶的,搭配您新的束腰,保证会让您过去的那群下属们看花眼。枫月却对此兴趣缺缺,说实话,再好看的束缚工具,加诸的是在自身之上,怎么都谈不上让人兴奋。这具身体中的前世现代灵魂,对这种“美丽”或许不得不去努力适应,乃至渐渐习惯这样时时刻刻被束缚着无助地生活,但要像那些从小受此熏陶的帝国女子们那样甘之如饴,甚至以之为荣,枫月自问实在没有办法做到。何况,回宫之后要说服那位固执的礼仪女官萨芬奇小姐,颇有些让她头疼。这位四十五岁尚未婚嫁的宫廷首席女官,对于帝国女性的仪容要求到了苛刻的地步,而更近乎偏执地认为身为公主殿下更因成为其中的表率。对于明日枫月与原先军部部下众将的聚会,萨芬奇小姐自开始就极为反对,除了其本身固执的个性之外,枫月也清楚其中更隐隐约约有着来自帝国顶层的授意。但这次,枫月不打算轻易屈服。 [newpage] 帝国京都紫雷城,背靠天锻山脉,雄踞燕云湖,依山靠水,当年开国大帝定都于此,本是因其地势宜筑雄城。只是自立国以来,帝国军力极盛,即使三年前兽人入侵,朝堂内外一夕数惊,整戈待旦,但敌军兵锋终未至帝都城下,随后枫月公主殿下击破敌军主力,开疆辟土。因此紫雷城承平已久,加上举国财富汇聚于此,这座千年雄城的凛冽之气已然不显,相反,富贵之气却正盎然。 在燕云湖西岸,湖水在此形成一个半月形的湖湾,湖畔杨柳如烟,隐约可见红墙绿瓦掩映其间,湖湾内,大片莲叶遮住了湖面,常可见有画舫出入其间,而远处则是开阔的湖面,烟波浩渺处有白帆点点。这处胜地,正是帝都文人骚客和豪门子弟风流快活,倚红偎翠的去处。 而湖湾外侧,又有一小湾,但为其外柳林所掩蔽,游人大都不至于此,因此少有人知其林后还有一片庄园。但这名为红绡坊的外部丝毫不起眼庄园,内里却别有洞天,算得上是燕云湖乃至全帝都最为顶级的风月之地,来往其间的无一不是达官贵人,甚至有传闻帝国皇家的几位皇子和亲王也曾出入其间。 今日,整个东苑都被人租下来了,但让红牌姑娘们纳闷的是这帮大爷们既不叫人陪酒,也不招人歌舞,相反扔下数额惊人的定金后,上齐酒菜后,便将东苑里里外外红绡坊的人统统赶得远远的,连伺候的人也是他们自己带来的。门口站着几个彪形大汉,沉默间却隐隐透着杀气,一看就是手底下有过不少人命。大管事收了超过全红绡坊一个晚上收入的定金,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客人高兴,姑娘们除了心里嘀咕几句之外,恰好也落得个轻松。 中间大厅,昂贵的魔石灯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中间精美的紫魔貂地毯之上,摆着七八张铁灵木雕花案几,案后围坐着一圈汉子,看年纪大都甚轻,但个个顾盼之间均有气度,可见多半为久居上位,惯于发号施令之人。外人要是看见此情景,恐怕会惊呆,这大厅之内几乎囊括了帝国军部所有的新一代中流砥柱,这批人均是三公主的部下,曾随枫月公主殿下征战四方,在原军部大佬均随先帝遇袭,老一代将领大都凋零,因此,整个帝国新一代军部核心莫不是年纪轻轻就已手握军权,雄踞一方。 中座右侧是一个极为雄壮的大汉,正一边踞案大嚼,一边模糊不清地哼声道:“罗龙亭你这个小白脸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把俺们召集来这窑子里头,不但不招些娘儿们来陪酒,更连酒都舍不得拿出来!闷头吃肉?俺在边关两年,没摸过娘们一根手指,酒也不敢多喝,肉却吃得俺要闷出鸟来了。 上座左首的罗龙亭面目极为英挺,闻言笑笑,“牛兄镇守边关辛苦,难得回京一趟,怠慢之处,我自会赔罪。三年来,我们各位兄弟聚少离别多,今日难得一聚,他日小弟做东,定让大家喝痛快,玩个尽兴。但今日小弟如此做派,自有用意,还请多包涵。” 这两人均是昔年枫月麾下大将,粗豪大汉名为牛猛,传闻有一丝牛头人血统,因此雄壮过人,作战极为勇猛,狩猎场之役,其仅为校尉,但属于极少数能杀出重围的军将之一,随后在天险铁幕关随杜枫月死守三日未退一步,随后转战数万里,一路积功,到暴风平原击破敌军主力,远征兽人帝国之时,已是副先锋。战后新皇登基,论功行赏,其任帝国十大边军之一的铁幕军团,领二等伯爵,镇守铁幕关。 罗龙亭则出身显赫,其父祖辈均为军方巨擘,且由于未至皇家狩猎场,因此为军方硕果仅存的前辈大佬,世袭公爵。祖上还曾出过两任大元帅。三年前与牛猛在狩猎场一道杀出重围,算得上是生死之交,随后单骑杀出一条血路,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狂奔八百里,前往风雷军团处搬来救兵,化解了铁幕关之围。此人不仅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善于运筹帷幄,称得上是文武双全,在远征时,已经积功至左军大将军,战后回京,由武转文,为兵部尚书,端的是出则为将入则为相,隐隐有杜枫月退隐后军方第一人之势,朝内朝外传闻,只要明秋的第二次远征顺利,罗龙亭有望成为家族第三位大元帅,也可能成为帝国史上第二年轻的大元帅(杜枫月的事迹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罗龙亭对面一位的青年男子闻言轻哼:“憨货你还是少灌几杯马尿,听从罗大人安排。”回首又对罗龙亭轻轻嗤笑,“罗大尚书,你还是少故弄玄虚,快点请正主儿上场罢了。”这人面貌俊美,但眼角处一条长长的疤痕让其面容变得有些阴沉。身着一身法师袍,左胸处赫然闪耀着七颗星星,以此等年纪晋身魔导师,距离目前人间界的力量巅峰的大魔导师仅有一步之遥,实为魔法界的天纵之才。此人名为柯兰奇,是时任帝国副相柯兰特的次子,当年帝都平乱,世人皆知柯家素与杜特亲王亲近,但在杜特亲王临城头,抵挡杜枫月平乱军时,柯兰奇突然发难,制住杜特,其父与其里应外合同时设伏擒下叛军主要将领,使叛军军心大乱,堪为平乱首功。随后同样屡立奇功,目前已经亲领帝国璀璨魔法师军团,并成为帝国魔法师协会最年轻的的副会长。柯兰特在战后更是位极人臣,出任帝国首相,家世不在罗龙亭之下。二人自幼相识,从小便斗得不相上下,在战时两人尚算配合默契,但战后随着家族利益交织,双方也开始变得有些勾心斗角起来。 罗龙亭面色微微一僵,正要说话,门卫走入一名亲卫在其耳边轻言几句。罗龙亭闻言立刻拔身而起,拱拱手甚至来不及说话,便出门而去,步伐轻快居然透出雀跃之意,脸上也难掩喜色。众将见向来风度翩翩从容淡定的罗大将军,居然有失态的时候,不禁有些好奇。只有牛猛还在嘟囔:“罗小白脸,你可别跑喽,俺可要……要……。”见到门外罗龙亭轻轻搀着的身影,牛猛长大了嘴巴,呐呐地接不下去。连手上的羊腿掉在地上也不自知。 门外的丽影身着一身洁白的宫廷贵女华服,腰身轻束,更显出其远较一般女子高挑的身材。女子双手被一副洁白的单手套紧紧套住,反缚在背后,更显得酥胸突出。如花娇颜的下半部被一副皮革口罩遮住,口罩中间是有一个圆口,却被一个盖子封得紧紧的,大家都知道这种塞口器甚为常见,口罩后面定是一条长管,让佩戴的女子小嘴被迫张开,剥夺了她说话的能力。尽管下半部不可见,但口罩方的眉目之间依然显得异常清丽又透出帝国女子难得一见的英气。正是原帝国大元帅杜枫月公主殿下。 众人虽说对女子被束缚已经是司空见惯,家里妻妾姐妹莫不是如此大同小异的打扮,但往日都见到的要么是杜枫月英姿飒爽,在帅位之上指挥若定,要么是在乱军之间高呼酣战,勇猛无敌,要么就是战事之间与众将轻言调笑,意态潇洒,举重若轻,要么则是大胜后与大家具备畅饮,气宇飞扬。眼下见到往日心目中如神祗一般的大元帅,如今却像弱女子一般双手反绑,小嘴有口难言,无助地被扶着,如弱柳扶风般走过来,不禁都僵在那里。 虽说三年下来,枫月已经基本习惯了时时刻刻戴着单手套和被堵着嘴的生活,但深居简出,尽管偶有外出私访散心,却通常遮蔽容颜,不与熟人相见。今日这般打扮与昔日的部下相见,双颊不禁微微飞红。想开腔打破沉寂,却忘了自己已经没有了说话的能力,发出的只是闷闷的“嗯嗯”一声,听起来反而有些像女子在叫床,不禁又让枫月两耳一阵发热。 突然,牛猛猛然站起一揖,响雷般大吼一声:“参见大元帅!”众将几乎同时都长身肃立一揖“参见大元帅!”短短五个字,让杜枫月有些时光荏苒,仿佛回到往日戎马倥偬的岁月,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想像以前那般虚扶众将,但无奈双手紧紧套在单手套之中难以动弹,微微说些什么,但嘴中含着的物事提醒她现在除了闷闷地嗯嗯两声,她没有发出任何有意义字词的能力。 众将躬身不动,仿佛也如过去一般在等待统帅的发号施令,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凝重。杜枫月停下脚步,轻轻从罗龙亭手中挣出来,原想伸手推推他,但做出的只是娇躯微微扭动一下的动作,无奈只能用肩膀轻轻地靠了靠罗龙亭。罗龙亭也是一时为军中数年的习惯加上眼下的场面所摄,稍有感觉立刻醒悟过来,便对大家轻松笑道:“各位兄弟,怎能让大元帅在这干等着,还不快快坐下?”但眼睛却一直舍不得离开耳际这副清丽如昔的娇靥,没有留意到对面还有一道目光同样复杂地紧盯在身畔这位人儿之上。 大厅中间的上首座位空着,自然是留给枫月的,罗龙亭潇洒一笑,“公主殿下,请您上座。”,但却半晌不见枫月反应,反而定定地站在上首座下的台阶前不动。罗龙亭以为枫月数年不见众人,眼下又不再有军职,所以一时谦让,微微一顿,便正色道:“公主殿下,虽然您已经不再亲自领军,但在末将心中,您永远都是末将的大元帅,还请大元帅上座!”说毕抱拳躬身。众将一同抱拳躬身:“请大元帅上座!。 枫月心中既感动,又狼狈。对于这帮当初一块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的下属,她心目中早就将其视作兄弟手足。她不上座并不是为什么谦让,而是眼下全身穿戴皇家公主装备的她实在有难言之隐。她心中正恨恨地咒骂宫廷首席礼仪女官萨芬奇小姐。“死老妖婆,这次真给你害惨了,丢人丢到家了,早知道就坚决不让步。”迟迟不见回应,枫月眼见气氛略有些尴尬起来,但自己戴着口塞,嘴巴被塞得严严实实,早就被剥夺了正常言语的能力,在这么多人面前嗯嗯呜呜地闷叫,枫月实在有些放不下这个面子。双手套在背后单手套中的自己,哪怕做个手势也力不从心。枫月一时之间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助。 虽然这三年来,自己也是这样,单手套从不离身,嘴巴大部分时候也未自由过,大都被各式各样的堵嘴物塞着,但毕竟多数时候在宫内,一大帮侍女也能将自己服侍得熨熨帖帖。哪怕有时出宫散心,一方面,多少也还有一两个侍女随行能够使唤招呼,另一方面,帝国女子在外抛头露面,被堵嘴蒙眼都极为普通,街头就常可见被堵着嘴呜呜嗯嗯着努力与男伴交流的女子,所以自己大不了就冲着侍女呜呜几声,而且身边的几位侍女跟随自己时间长了,有时候也能够从自己模糊不清的闷叫声中猜测出想表达的意思。但第一次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众位兄弟袍泽面前,过去是大权在握,一言九鼎的统军元帅,现在是双手反缚,有口难言的弱女子。这种极大的反差让枫月实在有些感觉难堪。帝国的寻常女子或许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视其为天经地义,但带着前世记忆而来的枫月,一时间觉得自己仿佛是前世AV片的女主角,这种奇异的屈辱感又更加大了这种落差感,让枫月一时间有些无地自容起来,索性站在那里扮鸵鸟,要像帝国一般女子呜呜着去求救,实在做不出来,更要命的是自己嘴里含着的那个玩意,让自己仿佛在叫床,刚才已经险些丢人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贸然发声了。 一阵风吹过,扬起了雪白的裙裾,露出裙下的玉足,只是此时此刻,穿在玉足上的鞋让一干男人瞪圆了眼,雪白的鞋身与鞋面刚好公主华服颜色相衬的,上面淡雅而精致的天然云纹显示其由价值不菲的蹑云兽皮所制。细密的搭扣表明这是一双长靴,尽管小腿部分不可见,但光是少女秀气的脚踝已经让人浮想联翩。最重要的,整双靴子只有足尖部位和超高的后跟点地,迫使穿着者只能绷直脚踝,踮着脚尖走路,这显然是一双芭蕾舞靴——这在帝国女子特别是皇族贵女身上极为常见,但对于这群猛将们来说,他们是第一次看到他们的大元帅身着这样鞋子。而更重要的是,靠的近的几位赫然看到,靴子的左右脚踝内侧各有一个搭扣,搭扣间是一条长约两寸的锁链。这意味着枫月的步子只能限制在这个范围之内——标准淑女的步态,这也能回答为何枫月傻傻地呆在首座之下——上座,要迈上两级台阶,而台阶的高度,显然超过了锁链的长度,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的少女只能无助地站在那。“呼……果然又是龙皮加精金的,还是挣不开。”枫月试着运转被封印得所剩无几的斗气企图抗争这束缚,无奈以失败告终。眼见周围众将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起来,枫月把心一横,狠狠咬了咬嘴里的口塞,双腿微屈,往上一蹦,成功地跃上了一级台阶,假装没有看见周围众人眼中的愕然状,趁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枫月赶紧再往上使劲一跃。但这次没有上次那样幸运,第二级台阶高度略高于之前一级,以至于绷直的靴尖在阶梯角上蹭了一下,只能脚尖点地的枫月落地重心不稳,正常情况下,她只要往前迈一小步便可重新站稳,但步子只微微迈开,靴间的束缚感便终止了她的这个企图,眼见前面的地面迅速向她眼前接近放大,她习惯性地想用双手撑地,但单手套将少女最后的挣扎化成娇躯徒劳地几下扭动,她在口塞后面发出闷闷地一声惊叫,但心中却有些莫名的坦然,千钧一发间还不忘诅咒那位严苛的女士:“糟了,这次真要摔破脸了,不过正好趁此借口让大哥好好收拾收拾你。” 第五章 本来以众将的身手,要在一瞬间扶住无助跌倒的少女,丝毫不在话下,但居然无一人能及时出手。当年,尽管枫月领军之时向来与属下亲善,特别是意气飞扬时更会略脱形迹,但毕竟是女子之身,身份又尊贵至极,众人还是不敢在男女大防上逾矩。更为关键的是,大家印象中的大元帅,要么是冲杀于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凛然英姿,要么是言笑晏晏举重若轻的意态潇洒,几时见过枫月如弱柳扶风一般的小女儿态?这种角色转换带来的震撼,让枫月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挣扎着向地面扑倒。 这时一道鬼魅般地身影掠过众人,轻轻扶住少女下坠的身躯,随后顺势一带,帮枫月在绷直的脚尖上找回平衡,轻轻将枫月扶至座位坐下后,回头瞟了众人一眼,死板的白色面具遮盖下,大家其实并不能看到这人的眼睛,但从面具黑色的眼孔中,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那冰冷的目光。刚才的情形,让众人都有些讪讪,罗龙亭干咳一声:“两年不见,看来统领大人血影身法已经精进至噬血无踪的境界!当年铁幕关之乱之后,叛逆克莱顿逃离帝国,投靠兽人,两年来,我辈莫不想食其肉寝其皮,但可恨其人深知我等意图,一直隐匿于兽人左相府,足不出户,只能一直让其逍遥法外。月初龙亭听闻其头颅居然被人于戒备森严的相府中无声无息地取去,现场只留一只血蝙蝠印记。在下还在纳罕,“血影”几时又招募了这等高手?今日看来,是统领大人亲自出手,诛此国贼,龙亭谨代军民谢过统领大人!”言毕,罗龙亭深深一揖。 白色的面具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听到其轻“哼”一声,并不答话,只是回身步下台阶,回到原位。但罗龙亭的话却让现场一阵轰动。 克莱顿,乃叛王杜勒麾下首席谋士,杜勒篡位失败后,叛逃至兽人帝国。杜勒出卖帝国,令先帝驾崩,并害死一干重将大臣,主要阴谋均出自其手笔,高居杜勒叛逆案逆榜第二位,但杜勒事败后居然被其走脱,叛逃至兽人帝国,听闻其为目前最有权势的铁鹰左相所器重,任首席幕僚,克莱顿也不惜将帝国军政虚实泄漏给敌方,并积极推动兽人帝国再次南侵。自从杜枫月殿下放弃军权退隐帝都,而铁鹰在兽人帝国权势日隆,又有一统诸部之势,其与庞罗交界处的数个部落又开始寇边。由于敌方似乎已经深得帝国山河地貌,以至军力虚实,帝国边军在无心算有心之下,还吃了不大不小的几次亏。有情报称,兽人这几次出兵均由克莱顿在背后参谋部署。由于克莱顿对于帝国极为了解,且素有谋略,如果未来兽人再次大规模南侵,此人必定是心腹大患!之前听闻其授首,众人莫不称痛快!但今日方知其乃被眼前之人所杀,因克莱顿极得铁鹰器重,甚至有传闻称,一旦铁鹰能真正成为兽人皇,克莱顿可能成为兽人史上首位人族左相!因此对其防卫可谓是滴水难漏。眼前之人居然能取其头颅,留下印记,还尚未被发觉,实乃大张帝国天威! 牛猛第一个跳起来:“痛快啊痛快!那个老贼,老牛我早就想一锤把他脑袋敲成肉泥!来,来,来,金羽兄弟,我敬你一杯。”言罢,自斟一满杯,一饮而尽,却完全没在意对方甚至连酒杯都没有拿起。众人纷纷敬酒,甚至连进来起就一直阴着脸的杜兰奇,也微微动容,举杯隔空轻轻一碰。但这位帝国的秘密情报头子也只是略略举杯,却滴酒不沾。众将也并不在意,因为脸上这副面具,在嘴部并没有开口,显然如果不取下面具,无法饮食。虽然此人也当年也曾忠心追随枫月殿下,但现下其身份却让大家多少有些疏离感。 花金羽,原为沧兰城的辎重兵,在战场为枫月公主殿下所救,随后并以亲兵的身份开始追随殿下,据传在遇见公主时爆发出极强的修炼潜力,因此得殿下授以皇室的不传修炼之秘,尤其以身法和刺杀之术见长,修炼有成后领军中斥候,一路积功至所有斥候的鹰羽军统领。曾成功暗杀九位兽人万夫长以上的大将,并多次探听得关键情报,扭转战局于危难之中,功勋卓著。枫月退隐后,花金羽辞爵位封赏不受,不知所踪。一年半后突然出现,出任帝国情报和暗杀组织“血衣”大统领。上任之初就连破数起谋逆大案。虽然一班逆贼意图谋害枫月殿下和陛下,罪该万死,但花金羽对所有叛逆均株连九族鸡犬不留,手段之狠,一时让满朝文武为之侧目。但据称在其消失的一年多时间里,为皇室守护者老祖宗收为入室弟子,并亲自安排其就任此职,且所破大案均证据确凿无可挑剔,而之前其血淋淋的屠刀也让人顾忌,无人愿意招惹这个杀神。好在帝国内部日渐平稳,杜特陛下也觉得杀人过多不祥,发话让其适当收敛。因此其注意力开始转向兽人帝国,清理当年叛逃的漏网之鱼。可能是其血衣大统领的身份所摄,或许又是帝国军人习惯光明正大的战场厮杀,对杀手在黑暗处的暗杀有种本能的反感,花金羽早已淡出众将圈之外,想不到今日此人居然也会出席。 只有粗神经的牛猛大大咧咧地一拍花金羽的肩头,大声道:“金羽兄弟,这里都是自家兄弟,还戴着这劳什子面具做什么?赶紧取下来,咱兄弟伙一醉方休!”没有五官特征的面具上看不出花金羽任何表情,但听着耳边豪爽如当年的声音,面具上的线条仿佛都变得柔和起来。花金羽举起酒杯与牛猛一碰,随后一仰头——酒水从没有开口的面具上淌下,打湿了衣襟。似乎是自嘲地微微一摇头,花金羽踮起脚,用力地拍了拍牛猛宽厚的肩膀,依旧一言不发的退入人群。只留下这个粗豪勇猛的汉子在厅中怔怔地摸着后脑勺。 只有枫月在首座上看的清楚,心中暗笑:“瓶儿你这小丫头,上个月离开十几天说是回乡拜祭,原来是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看我回去不好好地收拾你!不过这丫头片子装起冷酷来也似模似样嘛!哈哈!牛大傻,她一向敬你如兄,不是不想答你话,也不是不想喝酒,但这会,她的小嘴里头,估计也是被堵得严严实实,有口难言,恐怕除了装酷地哼几声,其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枫月很是为自己了解内情感到欢乐,忍不住在口塞后面闷闷地发出几声模糊的笑声,“呃,我为啥要说‘也’?”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况比眼前的这位正酷酷地小侍女更无助,枫月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但面罩的开口处固定着的阳具形口塞深入喉咙,鼻孔处的开口也异常细小,让叹气也变得异常不畅顺。下意识地想摆脱这种窒息感,但反剪在背后套在单手套中的双手提醒自己现在作为一个全副皇室装扮的帝国公主,不应有这些不当的行为。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于是又是一阵更强的窒息感接着一阵更强的无助感。“啊啊啊啊啊,真是挫败啊!”枫月忍不住有些想抓狂! 场上一个小插曲过后,罗龙亭展颜一笑,正要说话,忽然听得屋外远远一阵喧哗。随后房门被轻轻叩响,罗龙亭皱了皱眉,“进来!”,见一名亲兵入内躬身禀报:“皇家内务总管冯克敏大人求见,称奉陛下口谕,急召花统领入宫觐见。” “大内居然知道来此处找花金羽,我在此宴请公主殿下及各位袍泽,虽说未刻意保密,但为招惹蜚短流长,也仅有父兄二人知道我的请帖中包括了这位已经难见真面目的血衣统领。如果不是花某人自己告知大内的话,恐怕……”罗龙亭眼中飘过一阵阴霾。这时听到远远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远远近近飘渺不定,偏偏又刺耳之极:“尚书大人不愧军中大将出身,治军严明,下官奉大帝口谕,也不能入内!”罗龙亭一笑,“冯大人见笑了,还请入内,正好我等共进一杯。”“下官职责在身,不敢打扰诸位将军雅兴,请花统领速速随下官入宫。” 作为当事人的花银瓶嗅到了一丝异常的味道,自己秘密随枫月殿下而来,行踪并无他人知晓,且以自己身手,帝都之中相信能认出的人也是绝无仅有。而大内居然知道自己在此,偏偏又故意不提枫月!心中掠过一丝寒意,罗龙亭!你不会也想负了殿下吧!将目光投向枫月,轻轻摇了摇头,枫月感觉到目光中包含的担心,冲着银瓶微微一笑,也轻轻摇了摇头。瓶儿知道公主是让自己奉召。因为自己树敌已然极多,陛下对作为皇室最锋利的一把刀的血衣,居然掌握在外人的手里,虽然是老祖宗指定,必然也会耿耿于怀。如果公认抗旨,恐怕最终会对自己极为不利。 其实,什么力量权势,对于瓶儿来说都如过眼云烟,瓶儿的这辈子只想每天就这样静静地伺候着殿下。但是,我知道,帝国的高层,并不是都如国民一般爱戴着枫月殿下。瓶儿只愿您能够像现在这样幸福和美地被束缚着,安享公主殿下应得的荣耀。将来嫁得如意郎君,诞下麟儿,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而我,只有掌握更多权力,获取更强的实力,才能斩断一切企图伸向殿下的暗箭。 瓶儿霍然转身,步出门口之际,冷冷地盯住罗龙亭,但见其双目清明,似乎并未有诡谲之色,稍稍放心,警告似的哼了一声,便出门而去。而罗龙亭却在门口一时出了神。 瓶儿的身影消失在庭院外的灯火之间,紧接着外院处传来一阵马嘶人声,但很快又远去,只剩下靡靡的丝竹之声飘飘渺渺传来。罗龙亭定了定神,回过头来,却刚好看到身后柯兰奇目中一闪即逝的寒光。瓶儿的离开,让厅中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血衣大统领的名号,这些年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边塞,都很有些能止儿啼的威势。虽然大家都是枫月殿下一门所出,但这些年来,除了罗龙亭得以晋身中枢,其余大伙大都领兵,个个都是堂堂正正的军人,对于身处阴暗处的血衣,虽然其杀的都是奸臣叛逆,但手段之狠辣,多多少少总让人有那么点敬而远之的味道。 照过去惯例,每逢大战取胜,论功行赏之余,枫月都会设下庆功宴犒劳三军。开席之初,枫月的演辞往往让在座诸将热血沸腾,而席间言笑晏晏,妙语如珠,又会让各位如沐春风。这些年来,上至领军大将,下至底层小兵,私下谈起公主殿下,或钦佩,或感激、或景仰、或信服,但到最后,无一不是敬爱之心。但今日,他们的元帅不再是一身戎装,披挂整齐。全身上下是标准的皇族贵女打扮。严密的束缚恰到好处的体现出帝国公主殿下的身份,虽然与过去相比,略略少了几分凛然的气势,但增添的柔弱之感,却能让人更生敬爱之心。不是么?,枫月虽威凌天下,功勋盖世,但大伙一致以为,让帝国最璀璨的明珠,被迫除去全部严密的束具,抛头露面,沙场征战,血满征衣,公主殿下功勋越高,越让这些心高气傲的猛将们无地自容。眼下见得公主殿下终得以安享应得的束缚,大伙都觉得欣慰。只是不知不觉间,心情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如果说过去对于身为大元帅的枫月,是敬多过爱的话,对于眼下无助的公主枫月,丝丝爱慕或者悄悄超过了之前的敬仰之心,只是大部分人在现下尚不自知罢了。 往日里,自然都是枫月率先发言,但罗龙亭回首望去,少女清丽的脸颊与菱唇不再可见,整个下半部都被皮革口罩挡得严严实实,原本在嘴部的位置,却是一个圆形的盖子,对于此物,罗龙亭并不陌生,他也时常让自己的几位小妾穿戴这类型的口罩,盖子后面挡住的是各式各样的堵嘴方式,从最长见的长管,毛巾、丝巾、布帛,到各种样式和质地的口塞,有些爱好特殊的,甚至会是袜子和内裤等。不知道枫月的嘴里含着的是什么呢?呸!罗龙亭赶紧驱散这些亵渎的念头,也显然,现在有口难言的枫月,是不可能再由她出言的了,只能由自己开腔。 罗龙亭清了清嗓子,在场之人也意识到这一点,静了下来。虽然当年大家也曾一口大锅里舀马勺,但现在眼前这位人物已经是眼下军政双方均炙手可热的人物,枫月去后年轻一代第一人,虽然依然谦逊有礼,但进退之间已经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度,尽管枫月余威犹在,但她近年来淡出军伍,既立军功,又具才干,更有家世的罗龙亭已经被各方有意无意地塑造为军中新的代表人物,年青一代的重将,大都有唯其马首是瞻。只听得其慨然道:“自从三年一别,各位兄弟大都天各一方,聚少离多,今日得以相聚,当共饮一杯,干!”言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诸将也纷纷饮尽杯中之酒。又听得其道:“今日更得大元帅殿下凤驾亲临,我等恭祝殿下凤体安康。”诸将同声应和“恭祝殿下凤体安康。” 枫月虽然戴着面罩,如花笑靥不可见,但眼中却透出笑意。眼前这帮当年的愣头青,现在一个个都是独挡一方的重将了,真怀念那些日子呀。有时想起来,乱世中,沙场征战,血染征衣,孜孜以求天下太平,现在总算太平了,只是自己现在这种状况……,或许自己更适合乱世呢,只是与黎民百姓生灵涂炭,生离死别相比,自己做个安安分分的无助公主罢。束缚久了,平时在宫里头已经都渐渐习惯了,但眼下这种欢聚的场合,真想像过去,像个男儿一般和大家一醉方休呀。只是在大家眼里,我可能不再是那个杀伐果决的元帅,那个可托生死的袍泽兄弟,那个不是男儿胜似男儿的女汉子,而是一个美丽尊贵而无助的皇家公主吧?呸!自怜可不是我杜枫月的风格!……我@#%……,小亭子你给文官去那套繁文俗礼迎来送往的臭规矩弄傻了?还敬酒?这不是让我难堪么?这该死的单手套,我怎么拿酒杯?难道像小狗一样用嘴巴去叼?而我嘴巴又给堵得这么严实,怎么个喝法嘛?呜呜,谁能帮帮我? 枫月狠狠瞪了这个下一任的元帅候选人一眼,鼻孔里面哼哼两声,只是经过面罩的过滤,也变得微乎其微,但在场各位哪个不是耳清目明之辈?纷纷意识到枫月的窘况,罗龙亭暗骂自己愚蠢,赶紧举起酒杯,“末将先干为敬!”众人也纷纷仿效。现场气氛却有些讪讪。罗龙亭赶紧挥手:“大家今晚一醉方休!干!” 酒过三巡,气氛更为热烈,这时却听到一个粗豪的大嗓门:“元……元帅,我老牛真的好……好想您啊。”众人回头,看到一个雄壮如山的身躯像个孩童一般趴在地上,罗龙亭心道不妙,忘了这憨货,这位牛猛,牛大将军,向来以自诩酒瘾奇大却实际酒量极小闻名。当年也曾险些误了大事,被枫月军法处置过的,虽然还经常咋咋忽忽,但从此在军中实际已滴酒不沾。今天这家伙回到京中,刚凑在人群里头,明里暗里灌了几杯下来,已是醉了。牛猛一把推开过来搀扶的侍卫,“元……元帅,我老……老牛一直牢记您的教诲,没……没敢丢您铁幕军团的脸,这些年大小三十九仗,全部获胜,足足砍……砍了六千九百七十二个狗……狗日的兽人脑袋,大伙儿还是天天盼着您回来带领我们。 又响起一个严肃中带着激动的声音:“末将暴雷军副统领夜里苏,三年来历经二十九战,斩敌五千二百六十一,恭请元帅重新出山!”紧接着“末将翔龙军副统领菲林,三年三十战,斩敌五千一百二十三,恭请元帅重新出山!”“末将飞云军副统领陆理台,三年三十一战,斩敌五千整。”“末将沃里克”、“末将莫君飞”、“末将秦风羽”、“末将……末将……末将”最后汇聚成一个声音,“我等恭请元帅重新出山!”声浪如金戈冲破夜空,将燕云湖这连空气都透着靡靡脂粉香的迷蒙击得粉碎,让这些拥红倚翠的寻芳客和轻吟浅唱的烟花女子们一时相顾失色,断了琴弦,掉了酒杯,撒了羹汤,乱了节奏,只是待到听清声音的内容时,却无一不转而激动起来。那个无敌的统帅,又要让帝国敌人匍匐颤抖了么?”但没等这股声浪蔓延开来,声音的起源处却戛然而止。 “放肆!”厅内罗龙亭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三公主殿下万金之体,岂容再履险地?当日危难之中从权,已是万不得已,试想让帝国公主脱下单手套,亲手取出塞口球,解下面罩,放松腰封,除去一切应有的束缚工具,代我等征战沙场,堂堂男儿七尺之躯,每当念及此处,我都羞愧欲死。眼下,三公主殿下好不容易恢复她尊贵的待遇,你们还要让她再次不能安享束缚吗?”众人从狂热中清醒过来,赧然地低下头,只有地上那头醉牛还在喃喃,“元帅,你……你还是快回来吧。” 旁边的枫月听得又好气又感动,我呸呸呸你个罗小白脸,什么尊贵的待遇,还安享??!!我受够了这该死的皇家规矩了!可惜她目前除了冲着罗龙亭翻翻白眼,什么也做不了。 “我知道,你们也是由衷而发。”罗龙亭缓和了声音,“元帅要是能回来,我们更是能无往而不胜!但是,诸位看看,这才是元帅应享的待遇,难道你们还想让枫月殿下再次放弃她的全身束缚,牺牲自我的名誉和地位,来成就你们的军功吗?为了元帅,更为了陛下,为了帝国,各位更应奋勇向前,在这即将到来的新一轮国战中,彻底终结那帮野兽们的国家!” 本来枫月听的一阵气苦,“国战”两个字,让枫月不顾自己只能脚尖点地的不便,猛的站起身来,“国战?国战!皇兄终于还是不肯听从自己当初的劝告,执意要发动新的一场灭国之战啊! 国战?皇兄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再次发动对兽人帝国的全面战争?此时绝非好时机。尽管三年前的那场浩劫,最终以帝国取胜告终,但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帝国军队在经历过那次外患加内乱的双重打击,损失惨重,亟需休整,战斗力最强劲的九个军团有三个在内外勾结的突然袭击中已经全军覆没,另外三个军团也打残了一大半,还有两个军团上上下下早已被杜勒亲王收买,在那场内乱中被自己亲手击破。至于号称百万的城防军,虽然帝国政治清明,散布于各地的城防军不至于腐朽昏庸不堪,但帝国此前承平近百年,难免久疏战阵,依靠坚城尚可一战,但对需要长途奔袭,穿插突破,攻坚拔城的大规模野战,实乃力不从心。虽然战后皇兄重建边军九大军团,但也只是挂了原本的军团名号罢了,新募之兵尽管也有一腔报国的热血,但毕竟没有上过战阵见惯生死,恐怕离原本那九大常年镇守边疆的铁血之师尚有距离。 至于随自己万里征战的那支无敌雄师……枫月的嘴角弯出一条有些苦涩的弧线,只是被覆盖着口鼻的面罩盖住,不为人所见。自从自己自解兵权,几年来,皇兄先将所有天雷军全军打散,按兵源地域来源,调回原籍充做城防军,理由也很简单,讨逆军南征北战经年,功高劳苦,如今天下定鼎,可以就近家乡驻扎,补侍奉父母,陪伴妻儿,弥补天伦之乐。本身皇帝对全军上下犒赏极重,加上当初很多人都不是职业军人,战事结束,以为已经天下太平,想衣锦还乡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数,至于枫月自己,何尝不想这些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们阖家团聚呢?因此这次裁军进行得出人意料的顺利。加上之后皇兄又重建九大边军,将各级军官招入新军中,剩下的兵卒充当本地军伍,又无人统带,更难免松懈,恐怕早已不复旧日之势。至于入新军的军官,除了原本的军伍贵族世家,其余的大都仅负责练兵而不带兵。 皇兄在提防着什么?枫月心中也如明镜一般。只是当面时,皇兄依然是那位最疼爱宠溺自己的大哥,丝毫未曾变化,加之自己重生以来就本无野心,只想好好享受前世未有的温暖亲情,特别是在杜特大帝驾崩,皇妃不知所踪,对于这个世上仅剩的唯一亲人大哥,枫月更是格外看重。二人之间的兄妹之情历经磨难之后更为深厚,哪怕皇兄使些帝王之术,枫月也能理解。皇兄对自己的小妹自然很放心,但下面的大臣们就未必这么想了。自己功高盖世,挽帝国天倾,军中民间威望之高恐怕只有开国那几位大帝方可比肩。且虽然天雷军已散去,但军官却遍及了目前的九大军团——这也是朝中的无奈之举,虽然打散了自己的军权,但可用之将几乎全出自自己门下,他们最怕的恐怕是自己振臂一呼就能轻而易举地东山再起。与自己的功绩相比,皇兄在他们眼里更像个坐享其成的无用皇帝。也难怪他们担心,此前杜勒之乱,这些大臣们站错边的,虽然当初自己掌控全局,力主不滥杀,公正审判,但也莫不从此被清扫出这权利中枢。这些年来他们的所为,在他们看来,已经把自己给得罪狠了,如果真的自己复出,必然会拿他们开刀,所以索性再做绝一些,不给自己丝毫机会。枫月有些自嘲地笑笑,政客们果然是一种在哪个世界都是同一种性质的生物啊。此外,近些日子,虽然瓶儿未细说,但从日常蛛丝马迹中,恐怕这帮人又琢磨着再给自己加多几道枷锁——肯定是用帝国皇家公主的礼仪吧啦吧啦的大义为借口,顺便再借助那帮固执的老头和不明真相的热心群众,再加上瓶儿这认死理的小丫头,自己的心软似乎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呢。呵呵。 枫月收回思绪,除了兵卒之外,更重要的是铁门关一役,帝国倚为柱石的领军大将们几乎全部没于乱军之中,虽然此后的两年多的战乱也有一批年轻将领脱颖而出,但这些年轻人,战场之上勇武有余,但要指挥如此大规模的战役,特别是这种倾国之力的大战,真正有能力指挥的,恐怕难寻一人。罗龙亭无论是领军还是练兵或是谋划,在各方面确实堪称翘楚,但要打这种灭国之战,恐怕火候尚未到。贵族们把他推到这个位置上,除了其能力之外,恐怕更是急于想重新树立一个堪与自己比肩的人物,淡化自己的影响。 微不可见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在覆盖着下半脸面罩的遮蔽下,更是无人发觉。枫月转眸望向罗龙亭极为英挺的脸庞,与三年前相比,征战沙场时风刀霜剑的粗粝已经几不可见,俨然便是当初京都四大公子“玉龙公子”的风采,挥剑破阵斩将的血腥杀气已然内敛,更多了的是久居上位之后一言九鼎的沉稳气度与贵气。 三年来,二人并未如此近距离地相见。虽说每逢新年与光复日,罗龙亭均会不顾一品尚书重臣身份,亲临镇国公主府求见枫月,但每次枫月均避而不见。与众将一般同样的满脸激动不完全一样的是,罗龙亭望向自己眼神中包含的热切,枫月自是能感受得到。“你这个花心的小亭子,你想当花心大萝卜,我可不能负了云裳姐姐!”林云裳是杜特当初还是皇太子的时候,太傅林衍白的独生女儿,自幼便与枫月相识,算得上是闺中密友,生得花容月貌,美丽异常。 虽然年纪比枫月还大得了几岁,但性子确是温柔娴淑,二人年幼时,枫月还曾软硬兼施逼“云裳姐姐”答应以后做自己的新娘子。只是后来年岁渐长,垂髫女童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枫月随老祖学艺久不回京,云裳则按照大陆风俗,逐一佩戴上少女应配备的各类束具,只是林衍白身为当世学者大家,除了在琴棋书画女红女容方面的悉心调教外,对于云裳的束缚,也要比一般的贵族女子严密得多,除了常见的口塞、单手套、紧身衣,束腰之外,眼罩,耳塞或者全包面具也早早的用在了云裳的头上。 枫月记得数年后,自己艺成下山,回到京城,特意寻旧时好友玩伴,当再见这位温柔的云裳姐姐时,看到的是一位小嘴被口球堵得严严实实,明眸也不复可见,被眼罩蒙得严严实实,双手自然也是如自己一般被一个精致的单手套束缚在了背后。只能从眼罩上的秀眉,还有鲜艳菱唇的轮廓,认得出来是昔年那位让自己动心的女子。看着云裳姐姐在自己热情的呼唤下,却只能一边急切地“嗯嗯呜呜”,一边茫然地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自己轻易运劲震开了装样子的单手套,一手揽过云裳,替她解开了束缚。二人久别重逢之下,自有一番喜悦,但当时的自己,光顾着欢叙离情,却没有留意到云裳温柔笑意后隐藏的一缕忧思。自己的出格举动,毫无疑问地被女官上报大帝,害自己被好一顿说教。 但当再见到云裳时,对方戴上了一个全包的面具,对自己的呼唤也毫无反应,显然内里也另有玄机,看到云裳身边站着的是一脸严峻的林太傅,才知道自己的冒失之举给云裳姐姐带来了麻烦。此后二人却也时常相见,特别是到了入皇宫女学时,因为涉及琴棋书画,倒不似自己这般常有不少解开束缚自由相处的时光。后来罗老将军与林太傅有益结为亲家,其孙有“玉龙公子”之称的罗龙亭迎娶云裳,让自己好一阵难受。但看着那位温柔女子眼中蕴含的羞喜与期盼,知道这位罗公子玉树临风,年轻有为,早已是京中待字闺中女子心中的最佳良配,云裳恐怕也是芳心暗许。二人成亲后很快天下大变,狼烟四起,自己南征北讨,之后回京后安然就缚,闭门谢客,竟然就再未相见了。 与儿女情长相比,更让人在意的是朝堂上的权争。或许皇兄对自己兄妹情深,从未有改变,但三年乾纲独断,对臣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优柔寡断的软心肠太子了,更何况满朝一心维护正统的“忠臣”,若频频与旧部接触,哪怕是已经全身束具,恐怕还是不能安得了不少人的心。 皇兄的兄妹之情或许不会动摇,且自家脱下戎装的心意皇兄也应能体会,但已经颇谙帝王心术的杜特帝,对于一切不可知的因素,恐怕还是难免有戒备之心的,罗龙亭身处高位,又是朝中众臣有意无意推出来的年轻一代军方新的头号人物,这必然也得到了皇兄的默许。但罗龙亭家族势力已是极其雄厚,且与军中年轻一代大都交好,如果还与自己暧昧不清,恐怕会过犹不及,无论是皇兄,还是朝中众臣,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在军方两个最具影响力的人物合二为一。在这种苗头出现之前,虽然不会就此打破此前大力栽培罗龙亭,抵消自己影响力的计划,但从近年朝中暗流涌动的形势看,皇兄恐怕也不介意用别的方式,敲打敲打这位虽然平时老成干练,但只要对上自己那位武力无双的皇妹就难以自制的臣下,比如……不妨拿他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开开刀。当年枫月自己深念亲情,既无取而代之之心,最终束手,斩断过往,闭门谢客,除了不想兄妹成仇,不想帝国再燃烽烟,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外,何尝也是因为不愿因此坏了众位兄弟的前程,以至于身家性命。 [newpage] 与东苑金戈铁马之气相比,红绡坊的西苑依然是往日花团锦簇、荣华无量的气象。隔着一湾湖水,莺啼燕啭不可传至对面,相反东苑众将的一声虎吼,却隐隐约约能够传过来。只是能出入得这里的,皆无白丁,罗龙亭也未有意遮掩,因此大都知道罗尚书在此宴客,招待原先旧部,因此对此无甚在意,即使有稍有腹诽的,也绝不会去跟一班粗人计较,更不会上门去惹这位眼下正炙手可热大红人的麻烦。这少许不快,在悠扬丝竹声里,红烛花灯下,女子娇柔的身段与盈盈眼眸间,又化作了云烟,人生苦短,更应醉生梦死,及时行乐。这京都之中,未及战火,已经又是一派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繁华景象,在许多人心中,那场席卷天下的大变,那兽人南侵的铁蹄,仿佛都已经久远到几乎要忘却了。 青柳今晚已经是第三次走错路了,背在身后紧紧套在单手套中的双臂,已然有些麻木。她费力地透过全封闭式头套上细微的鼻孔吸了一口气,再次用裹着薄薄丝袜的玉足,摸索着地上的花纹去推测自己身处的位置。并非不想求助于人,但眼下自己这种情形,完全只能依靠自己。 青柳入红绡坊半年来,知道坊中西苑有一处极为隐秘的庭院,从不对其余客人开放。但每次只要启用,则务必打醒十二分精神。那位贵人倒并不难伺候,与其他客人相比,倒也并无太多两样,无非也是听听曲,观观舞,从不留宿,赏赐却格外丰厚。但有个怪癖,去服侍他的姐妹无论是歌姬舞姬还是像自己这样的小侍女,无不需要被这个全包头套最严密地剥夺五感。 本来,客人身份隐秘不欲他人所知,令姐妹们进门前蒙上双眼的情形倒也不算太为罕见,但如此严密,甚至称得上是严苛的规矩却唯独只有这位贵人。除了跳舞的姐妹,大家双臂自然是毫无例外地被紧紧束缚在身后。所有人头上被套上一个极紧的全包头套,并没有留出眼睛、嘴巴、耳朵的开口,头套下面的女子,双眼要再覆盖上一层不透明的胶皮膜,再用特制的凝胶粘住,确保绝无一丝光线可以漏进,只有专用的药剂可解除。嘴中自然是被特制的塞口球堵得严严实实。这个塞口球前面也就罢了,后面一条长长的阳具管状物深入喉咙,一方面固然能将原本戴着口塞还能发出的一点嗯嗯呜呜声统统堵在喉咙里,但随之而来的窒息感和呕吐感又多让大家苦不堪言,更何况在鼻孔都被完全封死,只有其中一边让头套上一条极细的管道插入,勉强保持呼吸,同时也遏制了最后一丝发出声音的可能性。作为歌姬的姐妹们要相对好一些,口中虽然也是被堵了个严实,但好歹喉咙里那根棒子是省去了,另外鼻孔也不会封住,以便让她们可以哼哼,词自然是没办法唱出来的,但依然可以把曲调哼出来,在姐妹们的格外用心下倒也是千回百转。 虽然大家都是目不见物,耳不能听,口不能言,但是如此装束本来就是为了隐秘,故此绝不会有旁人引导,且贵人所在院子三百步之内都设下了禁魔阵法,也不能远程传音。这些倒也拦不住坊间主人的奇思妙想。无论是回廊,还是院子,地砖上的花纹尽管看起来美轮美奂,但实际上都别具匠心,有特殊的设计,通过用脚触摸地面的花纹,感知不同的印记,便可推知自身所处位置,加上反复多次的训练,便能做到即使蒙上眼睛,也能行动自如。至于那些歌姬舞姬和奏乐的姐妹们,则另有玄机,一方面大家列队同进同退,以免乱了阵势,另一方面地面的花纹也会指引大家各就各位,更重要的是会有一位姐妹击鼓指挥。固然大家双耳也是被封住,但是通过那个特制的鼓,却会将震动传导至地板,通过此节奏,无论是奏乐,舞蹈,还是唱曲,都能做到如臂使指,但要敏锐地感知那轻微震动间的差异,鞋是自然不能穿了,但赤裸玉足着实不雅,故此都须得穿上那特制的丝袜。至于如何能做到分毫不差,万无一失,期间坊中姐妹的辛苦,则不足为外人道了。 此前更有传言道绡坊主人一度有意让这些姐妹长此做此打扮,专为服侍那位贵人,幸好据闻那位贵人也体谅姐妹们如此装扮多有不易,因此才作罢。至于青柳自己,入坊尚不足一年,歌舞习练尚未至顶尖,但样貌极美,身材窈窕,因此也被选入,充作端茶递水的小婢。少女心中也悄悄腹诽,反正都是戴上没有五官的头套,美丑又有什么关系?但既然已被选上,心知贵人每次皆有丰厚赏赐,倒也暗暗欢喜。也就随着其他姐妹习练过多次,但当面服侍这位贵人,今日还是首次,因不巧有一位姐妹赎了身离了红绡坊嫁了位称心郎君,只能由青柳勉强替上。结果心情激荡之下,难免就迷了路。 好在这一次总算找对了地方,少女分花拂柳,穿过亭台楼阁,摸索着进了那座庭院,迈过大门门槛,走到平日习练的位置屈膝俯首跪下,紧接着便感觉胸前挂着的托盘一轻,知道自有那位贵人的贴身之人将玉盏拿走,便微微一躬身,稍微有些吃力地站起身,轻轻沿着原路退了出去。 接过茶盏的是一只男人的手,手不大,但干燥,白净,稳定,动作轻盈快捷,甚至有几分美感。相比之下,手的主人就普通多了,面白无须,中等身材,五官普通,看似中年,行为举止间透出的沧桑仿佛又是历经世事的老年人,但浑身生机勃勃又仿佛年轻人。此人轻轻取下木几上的小炉,将三个玉盏斟满,再放至桌前所坐的三人面前,便退入屏风之后,仿佛隐入了阴影之中。桌前三人相对不语,仿佛沉醉在眼前众女的翩翩舞姿与女子缠绵婉转的轻吟。东苑众将的虎吼声传至此处时,上首居中的英俊年轻人闻声目光一阵闪动。左侧一位面目刚正的老者拱手正欲开口,却见中间年轻人伸手虚按,只得闭口不言。右边的老者则始终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 东苑中,刚才些许的尴尬已经消弭不见,各种精美的菜肴流水般端上,众将酒酣耳热,逐渐放开了拘束,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枫月麾下南征北讨的时光。枫月亲自领兵时,虽然令行禁止,御下极严,但平素却毫无皇室公主的架子,哪怕是军中小兵,枫月也能对其言笑晏晏。至于身边这群曾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受前世的灵魂影响,相处之间更是有些脱略行迹的豪气,只是目前全身强烈的拘束感,提醒着枫月,自己已不能像过往一般与大伙儿共谋一醉,相叙别情了。 此时西苑那处庭院中,刚好一曲舞毕,望向虽然目不见物,但依旧丝毫不乱依次退出的窈窕背影,正中间的年轻人轻轻抚掌:“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不亲眼目睹,谁又回知道区区一个迎来送往的秀坊之间,世间常见的一曲清荷舞,居然能演绎至如此境界,便是朕……便是我身边的歌舞姬,也是有所不及,此间的主人果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年轻人讲到此处又顿住。 左侧刚正老者起身拱手:“红绡坊名满京城,但背后主人却无人能晓,您万金之体,当以社稷……当以大局为重,这等不知深浅的去处,望您往后还是少来为佳”。年轻人嘴角一挑,“林老之意我自是省得,但我心中自有分寸”,微微一顿,又接着望向右侧的老者道“那些人,柯兰相还是撤了吧,此处主人的底细……要是信不过,我也不会常来此听曲了。” 右侧老者却是满脸的和颜悦色,微微一躬身:“遵旨,只是与此等小事相比,不知前日老臣……老朽与您提及之事,您可有决断?”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后又一摆手:“柯兰相既已不惜名,于我帝国光复有大功,令郎虽不可修习魔法斗气,继承柯兰家族大业。但自幼聪颖,今年春闱名列帝国前三,正是大展身手的机会,我又岂能忍心再让您搭上兰家的嫡子?此事柯兰相请勿再提。” 右侧老者脸上的微笑丝毫不变:“若能保我帝国国本永定,便是我柯兰家族上下皆粉身碎骨又有何惧?且犬子自幼体弱,魔武皆不可习,但报国之心拳拳,三年前大乱,更是深恨不能亲身披甲上阵,护我帝国乾坤清明。而此事事关帝国长治久安,必不会为此惜身”。 左侧刚正老者也是向中间男子躬身道:“此事对……那位殿下也是最好的归宿,殊不知身入圣堂是我庞罗帝国,乃至全大陆人族女子求之而不得的梦想?那位殿下金枝玉叶,非但不能安享皇室应有的束缚,却不得不抛头露面,甚至时至今日也待字闺中。战后虽然幸有各位大师的诸多努力,稍有弥补,但帝国上至朝廷下至百姓均感其不世之功,总的来说对于那位殿下,于公于私还是多有亏欠的,此举行事之间可能会稍有失正大光明,但说到底还是为那位殿下着想,且那位殿下对于民意向来从善如流,相信殿下也会理解且甘之如饴的。” 年轻人轻轻一叹:“莫说两位,便是朝中诸位爱卿苦心,我自是深知。但我这位妹子,自小便不在宫中,随老祖宗修炼,其他都好,就是对于皇家礼仪向来不大在意的。当日父皇在时,便甚为此头痛,老师您要说她会为此甘之如饴,我怕是未必了。再说七妹自幼便遭遇变故,我最是疼爱她。随老祖宗入山后与我聚少离别多,直至后来……好不容易等到天下太平,又为避嫌更是少与我相见。想想若真是身入圣堂,恐更难有相见之日,我也是舍不下。更何况若说要有异心,三年前她功高盖世,帝国兵权在握,紫月龙旗所指之处,百万铁甲无不舍命相从,而朕在当初,逆王起事,兽人南下,内外交困,朕只能困坐皇城,除了正统名分,一无所有。先贤有道‘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月儿虽只是女子,但于帝国功劳也好,大义大节处也罢,做到如此,即便是国士二字尚远远不足以概括之,我又何至于耿耿于怀,非得用上如此手段么?圣堂背后的真实涵义,虽然从来都是我帝国皇室间的绝密,但千年以下,虽民间不知,但朝中贵族间,恐怕也多多少少有些风闻,我以此手段对付帝国元帅、国之柱石,不怕月儿那些旧部对朕寒了心么? 左侧刚正老者心下微微摇头,自己这位学生,什么都好,就是心软,生在皇家,却如平民百姓一般顾及亲情,殊不知皇权二字,最是动人心。即便是你本心不欲如此,你身边的人为了从龙之功也会推着你走到图穷匕见的那一步。逆王年少时,与先帝何尝不是极为亲厚,先帝对唯一的皇弟也是信任有加,委以重任。若不是后面逆王野心暴露,谁又能想到这位看似忠诚笃厚的先帝的亲生弟弟,足足已谋划此事十余年,乱世降临,苦的不光是皇室,更有黎民百姓。为了先帝,为了帝国正统,为了天下苍生,哪怕不符老夫多年来的浩然正气,但与大节相比,区区个人小节有失,又有何妨!至于负了那位殿下,事后老夫便是舍了心中挚爱,也不会让殿下孤单,只是裳儿,为父或许要对不住你了。 右侧老者面上神情不变,却心中冷冷一哂,这位当年以仁爱宽厚之贤名而流传于世的皇太子,三年来大权在握乾纲独断,帝王心术也是日渐运用娴熟。只是,如其所言,各种不利新帝的流言一直在民间时有风闻,更有好事者编出“镇国公主转战千里挽天倾、新晋大帝困守皇城等登基”一说,”屡禁不止。否则这位陛下也不会要在短短三年内,急切地再打一场国战。也只有一举灭掉这帝国千年已降的大敌,才能盖过那位殿下的不世之功,在陛下心目中才能江山永固,更重要的才是打破坐享其成一说,过得了心中那关。外人虽不得知,但自己却知道这位年轻人三年来每每夜不能寐,独自一人长吁短叹。关于此事,那位容貌聪慧才能莫不绝世,偏偏又极重情义的女子,哪怕是心中清澈如水,对唯一的皇兄越是做出此姿态,她怕是越是没有退路吧?否则三年来也不会是一退再退了。有时候,情义二字比什么枷锁都来得有效。只是,这位殿下,恐怕不知道这一步退下去,恐怕此生再也没有迈回来的机会了! 西苑小院中的各人心思各异,而东苑那边,“国战”二字,却化解了刚才罗龙亭呵斥的少许尴尬,更如同溅入火油中的火星一般,直接点燃了众人的热血,空气中一时都仿佛充满了铁血的味道。 西苑小院中的各人心思各异,而东苑那边,“国战”二字,却化解了刚才罗龙亭呵斥的少许尴尬,更如同溅入火油中的火星一般,直接点燃了众人的热血,空气中一时都仿佛充满了铁血的味道。 枫月闻“国战”之声的骤然起立,更被众将视作振奋而起,仿佛三年前,每当行兵布阵完毕,元帅必然拍案而起,一声“随我而战”,当年身先士卒的那道矫健而优美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正随着这道无敌的身影,大家共同度过了无数凶险之极的场景,从帝都城下的内外交困,到夜雨河边的背水一战,再到收复铁幕关,深入北漠兽人帝国腹地,所向披靡,直至最终一战定鼎化解之围,紫月龙旗所指,长刀所向,天雷军威名所至,兽人闻风丧胆,天下各国无不震动,这是何等的荣耀! “战!战!战”,振奋之下,不知哪位将领,条件反射般地如当年回应。当第一声“战”响起时,还只是部分人下意识的反应,等到第二声响起,已是整齐划一,等到第三声战时,已是振聋发聩,桌上碗碟,叮当作响。大家无不是满脸的狂热,仿佛要把当年的铁血,当年的荣耀,当年的,或者还包含近年来多多少少的一些郁郁,统统化作对即将到来的举国之战的期待! 三年前天下之乱,虽然帝国柱石崩塌,老将凋零,但在乱战中崛起的年轻将领,随枫月转战万里,于尸山血海中挽天之将倾,那股锐气,正是迸发得难以遏止。战刀所指,战旗所向,当者无不披靡;威加海内,平定四方,大丈夫处世,人生之巅峰,莫过于此。群情激荡之下,又或者是那幅把枫月脸颊遮蔽得严严实实的面罩,无人看到这位甘于平淡的昔日帝国女武神脸上犹疑的神色。 兽人生育能力均不及人族,且眼下,即使当年那支无敌雄师已经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但帝国当初内外交困、惨遭兽人铁蹄蹂躏、满目苍夷,重现太平天下也不过两年,当初哀兵之气未散尽,民意仍可用,以小亭子这批新兴将领为种子,重练一批精兵也未为难事,所差的只不过是战场百战余生的经验与有我必胜的信念,但人数与装备方面,与当初兵临城下仓促起兵,再转战万里,以战养战的自己相比要胜过太多。待拉到北方边关打磨几年,徐徐图之,十年之内,双方实力此消彼长,可将胜率提升到八成,何必赌一时之胜负,再赌上举国之国运?更不应赌上天下之太平! 枫月心下沉吟,但自己也曾常年领兵,自是知晓此事群情振奋,军心可用,绝非提出异议的时候,更何况……自己眼下这个状况,呵呵……枫月感受着自己被压在口塞之下动弹不得香舌,强忍着不适,只能用喉头的肌肉使劲把已经长长的口塞往外顶了顶,但外面的面具忠实地履行自己职责,口塞往外稍有松动后反而更往口腔喉咙深处探去,又是要引发一阵干呕的感觉,偏偏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那个老巫婆还说这样设计能够锻炼女子那个啥啥啥的技巧,让自己好好体验一下,将来可以更好地用嘴取悦未来的驸马。我呸呸呸!我枫月可是要有志于开一个大大的后宫,左拥右抱的女人……呸,是男子汉,岂能学这等技巧去取悦男人……话说,这样的日子真是好烦啊啊啊! 枫月有点抓狂,定了定神,先和大家尽欢,回头待见得瓶儿,再好生商议,务必要安排与皇兄再见一面。虽说自己放下兵权以来已然不问国事,但自己这位大哥每次邸报依然会抄录给自己一份。大家难得一聚,这些性格迥异,各有可爱之处,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们,自己就不要不识相地扫了大家的兴致。 众人自不会感受到枫月心中所思所想,只是许久不见这位心中爱戴的大元帅,眼下虽不能把酒言欢,也不能得见真容,但面罩之上也能看到枫月眉眼之间笑意盈盈,酒助人兴,更是意气飞扬。更何况,当年军中见惯了一身戎装,英气勃勃的枫月,眼下如其他皇庭贵女一般戴着单手套,脚着芭蕾靴只能莲步轻移,堵着嘴只能嗯嗯呜呜,还是首次得见。过往天下无敌的印象与眼前弱柳扶风的无助带来的一种强烈的反差感,让大家心中多多少少有些说不出的…………兴奋?或者,除了那只知道喝酒吃肉外就喜欢冲杀在前的蛮牛,大家心中有一些别样的念头,尽管迅速被按捺下去,但不少人心中在想,或者……这样的装束才能真正配得上公主殿下那绝世芳华,殿下确实不应该再重披战袍了吧…… 又或者,众人皆知殿下尚未婚配,自己若是在这场国战中立下不世之功,未必将来就没有一亲芳泽的机会呢。 世间人心,便是如此,一旦有了念头,播下了欲望的种子,日后生根发芽,到底何去何从,是福是祸,就再难估测了…… 此时,一道身影排众而出,站到了枫月面前,有些醉醺醺的目光,落在了被口塞面罩遮去一半的娇容之上。 枫月正含笑看着自己昔日的部下,或是觥筹交错,或是把臂言欢,又或是相互间在那里吹嘘自夸,又斩获多少战功,更有一小撮家伙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不时露出男人之间“你懂的”的猥琐笑容,虽说自己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但那帮老头子却没有对自己的耳朵加以限制,听力依然灵敏,听到那帮家伙正在怂恿着其中一个赶紧给心上的姑娘提亲的事。当年那个清隽得像个姑娘的小家伙,当初自己战事之余还不时被包括自己在内的大伙儿调笑,也正是那一年,自己深入南方诸部,与诸部联盟之主老龙王一席长谈,在席间又谈笑间一口气接连挑翻了各部十五名猛士的挑衅,与有南境第一宗师之称的宁白城比拼斗气胜出,一举震慑住怀有异心的部落,得以把帝国与南方诸部的联盟之约给延续了下来,最终得以借兵北上,帮忙掩护住自己主力侧翼。 当时负责引兵接洽的正是步轻霜,领兵的小龙王雌雄不分,一见钟情,居然跑到自己皇兄面前提亲,更是让“霜姑娘”的艳名一度传遍两国全军,这些年在边关霜刀雪剑磨砺下来,虽然面容依然像是往日里那样仿佛是个姑娘,但目光开合之间居然也有了几分逼人的凌厉。只是眼下他被一群粗犷的汉子围着起哄,特别是老牛闹着要他把那姑娘的附魔映像展示出来,小步神情之间还有几分忸怩,玉面微红,很是有些清丽无双的味道。 枫月又想起当初小龙王知道真相后,也是一番纠结,但在远征北地的最后一战,被小步挡了一记敌方魔法师的真空震裂术,救了自己性命之后,更仿佛从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开始借步轻霜在其军中养伤近水楼台便利开始死缠烂打。在轻霜一再严词拒绝之下,这小龙王居然趁着其受伤武力值下降,直接给轻霜穿上了女子的全套束具,在此战后更是连前往京都庆功都顾不上,带着几个最亲密的手下挟裹着美人急急赶往西南意图私奔。自己带领轻骑抄近路连夜追赶,终于在边境小镇上截下了这对“鸳鸯”。小龙王这小子也怕夜长梦多,居然想搞一出生米煮成熟饭,在小镇上安排下一场订婚仪式。自己风尘仆仆闯入宴席间时,“霜姑娘”一身洁白的嫁衣,柳腰细细,盈盈可握居然有些摇曳生姿的感觉。只可惜双臂被强行套在与嫁衣相衬的的纯白单手套内,脸的下半部被半幅面具遮住,从他使劲无声地挣扎,却连“嗯嗯呜呜”都发不出来看,显然南方诸部在束缚上更严厉、技术手段更有有效的传闻,果然是名不虚传。望着面罩之上只露出上面羞愤交加,盈盈欲泪的双眸,以及通红的双颊,一时让枫月很是我见犹怜啊。 当时枫月按捺住自己的恶趣味,轻运斗气,挥手将死死按住步轻霜的两个中年健妇震开,反手将小步子拉了过来,指尖一划,上好风灵兽皮制作坚韧难开的单手套顿时一分为二,随即也不跟被自己撞破了“好事”,又惊又怒,气急败坏扑上来的小龙王多言,交手三招便将其震飞,刚好飞向随后怒气冲冲闯进来的老龙王面前。老而弥坚的老头子接住自己儿子,便知枫月下手极有分寸,只是震晕了自己儿子,其身体却是毫发无损。一方面震惊于枫月的武力,自己儿子可不是如庞罗帝国一般养尊处优的皇室,自小便深得自己亲传,与蛮族多番作战,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在南方诸部年轻一代中堪称天骄,没想到在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女面前,手底下只走了三招。若是生死相搏下重手,恐怕一招都接不下来。恐怕这位女子的武力值,已经直逼那几位传说中的人物了。若是能说动帝国皇帝,促成这位公主折节下嫁,以她的容貌、身份、血统,与这臭小子倒是良配。再说,以自己部中多年的束缚传承,若真能把这位容貌武力谋略均为当世顶尖的女子留在南方诸部,完全征服她的身心,恐怕只需数年,一统南方,如同庞罗帝国一般,在南方再建立起一个大大的帝国,也是极有可能。自己也无需再挂着这个类似诸部盟主一样名大于实的虚衔,不再受制于诸部首领议会,能成为一言九鼎,传承百代的帝王。 想到传承百代,想起眼下自己这臭小子居然瞎了眼,对于理应追求的,却视而不见,爱上了一个男人,眼看就要绝后,真是气煞人也。老龙王若不是当着帝国公主之尊的面怕过于失礼,真恨不得狠狠地大耳刮子抽醒那小兔崽子。 “幸好殿下及时赶到,尚未铸成大错,我族又欠下了殿下一份人情。”想了想,老龙王又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个盒子,双手呈给枫月,“殿下千金之躯,却为国奔忙,不能安享皇室应有之待遇,所付出之大,老夫也极为钦佩,小小一点心意,虽然价值不值一提,但也花了一些心思,原本是想给小儿未来王妃之用,只是这小兔崽子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老夫就斗胆赠与殿下,殿下身处军中无法完全安享一应束缚之礼仪,但戎马征战之余使用之,对于殿下身心或许也可略有所裨益。”枫月看了看盒子,长长的,略宽,像是一把刀剑盒子,但也可能是一把琴。但人家都提到了“戎马征战之余使用”,想来也是乐器之类的罢了。正好这时小龙王悠悠醒转,刚好看到老龙王将那个盒子递给枫月,不由又气又急:“父王,这是我要留给霜儿的,万万不可……”,话没说完,被老龙王一巴掌又拍晕过去了。“让殿下见笑了”。枫月有些恨恨地想,“你这个基佬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本宫的手下身上,正好取你心头之好气一气你。”于是便把盒子接了过来。“如此便谢过龙王了。 老龙王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步轻霜,只见其双手刚从单手套中解放出来,正解着那个口塞面罩,只不过双手被束缚如此之久,加上伤势未愈,那口塞似乎也另有玄机,一时解不开,雪白的面罩更是衬得肌肤如玉,不由得心中猛的一跳,暗叹若不是生错了男儿身,又是一个绝世尤物。“霜将军,此番小儿多有得罪失礼之处,请将军多多海涵。”步轻霜嘴里还被堵得严严实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得点点头算是回礼,望着对方如水双眸,老龙王不由得咳嗽了一声,赶紧掉转头转向枫月:“如此便别过吧,他日殿下凤驾再临南境,老夫必定倒履相迎。”枫月也行礼道“此番相助之情,我帝国上下铭记于心,愿南境诸部与帝国世代友好!他日如有需出力之时,帝国必定全力以赴。”老龙王一拱手,便一把拎起可怜的小龙王,出门踏上那辆闻名于南境的六狼战车,风尘滚滚而去。 枫月回过身来,见步轻霜还解不开口塞面罩,也不忍再调笑于他,就帮他解开了面罩,只见红唇间含着一个白色的口球,前面固定在面罩的后端,只见面罩背面还有嘴唇的倒模,刚好容纳下双唇,心中暗自叹了一句南境这帮家伙果然是一群变态,国力远不如帝国兴盛,魔法与科技也有不小差距,但在束缚女人方面,却是出了名的严厉,各种规矩和手段层出不穷。 枫月顺手伸手扯着面罩带子,用力一扯,想把口球扯出,没想到却纹丝不动,反倒是彻得步轻霜痛得闷哼一声。“咦?”听声音,似乎不是平日那个虽然偏中性,但依然很明显是男人的嗓音,反倒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子声音。枫月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哦。但当务之急是替自己这位倒霉的得力手下脱出此窘境。便细细一看,发现这个口球看似简单,背后却另有玄机,除了在口球后面很明显有一条长长的口塞延伸到佩戴者深喉外,更重要的是在深抵喉咙处还有个机关,将口塞末端锁死在了之上。以前在宫中时,偶尔听授业的夫子提起南境有这种严密的堵嘴方式,将女子的声带与口塞固定在一起,佩戴者不像一般的口塞,还能嗯嗯呜呜的,非但半点声音发不出来,而且没有特定的手段和工具还无法取下。更听说有些大贵族,更有永久固定的方式加诸于族中贵女之身,使其终身保持绝对的沉默,或配合特定的魔能道具而仅可发出指定的呻吟之声,特别是要终身忍受着喉咙里面含着一根口塞所带来的如影随形无处不在的呕吐感,对于女子来说更是莫大的挑战。 皇兄便有一位贵妃来自于南境,说起来还算是小龙王的三姐,据说出嫁前是天赋极高,乃当时南境年轻一代真正的第一人,与柯兰奇一般,乃七阶大魔法师,更难得的是魔武双修,武力值也惊人,协助也曾女扮男装加入帝国平乱所借之兵,火系魔法强化下的龙枪也是所向披靡。只不过身为女子,也逃脱不了联姻的命运,南方诸部借兵一事更是促成了帝国与南境的友谊。在天下平定,枫月归隐后一年时嫁入帝国,自其见面第一次,便从未取下过包裹着脸颊下半部的云鹿皮面罩,也永远保持着绝对的安静和沉默,自然无法再念出半句魔法咒语;更加上为了限制她的武力值,她的双肩处也套着极为罕见的空间截断环,如同完全没有了双臂一般,再也无法拿起当初震惊南境的龙枪。偏偏这位嫂子生性活泼跳脱,少女心未改,与皇兄感情也极好,在此境况之下,还喜欢撒娇卖乖,只不过完全没有办法表达自己意思的能力,能靠面罩之上的双眸,虽说大家常说聪慧女子的双眸如同会说话,但只不过没有真正设身处地经历过这种无助的感觉,每每看到她因为没有办法表达出自己的意愿,气得无声地摇头跺脚时,虽然明知是皇兄夫妻二人的小情趣,更多是皇兄故意在逗自己的小妻子,但想起这位当初的女子不到一年前还能横枪立马的英姿飒爽,眼下也就是个口不能言,失去双臂的无助弱女子了。不过看看自己,被束缚在身后单手套中几乎麻木到没有感觉了的双臂,包裹全身的紧身衣、被塞得严严实实的嘴,深入喉咙中梗着的粗棒,自己其实也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与这个世界里面其他大部分对此习以为常,甘之如饴的女子不一样,自己这副完美无瑕的躯壳中还隐藏着一个不屈的灵魂。 第2章 女孩子学了武功可以做什么 “女孩子学了武功可以做什么?” 可以不受人欺负,还是可以来去自如,无拘无束?我不知道。 亦或是行走江湖,惩恶扬善,传名于江湖,得青年才俊追捧?我也不清楚。 侧坐于床沿之上,闷热,视线模糊一片,心里充满了压抑与烦躁。现在的我也只知道这些。 脑中烦闷,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待到胸前异样的感觉把我拉回现实,我才陡然惊觉身后贴坐了一个男子。左侧的椒乳被这名男子握在手里细细揉捏,从未有过的异样酥麻感觉阵阵袭来,竟让我一时不知所措。片刻之后羞耻和气愤的情绪蔓延开来,功运双手,将连于手腕之上的两枚钢环扯脱,就要打向身后这无耻淫贼。 “小雪,城主今日设宴。。。”。我的手刚要抬起,听到‘小雪’二字却生生止住,脑中百转千回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子却不知不觉中在这细细捻弄之下麻了半边。 ------------------------------------ 1) 在江湖之中四处漂泊,其实常常是没有目的地的,似乎只是为了漂泊而漂泊。从这里走到那里,从这家客栈住到那家客栈,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经历光怪陆离的事,便是武功高强,天资聪颖,生死之间的抉择也无可避免。 半年之前,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陈吴两国的边境之城---吴同城。 之所以叫吴同城,正是因为此城虽立于边境之上,却地属吴国统治。不过虽是吴城,却允许陈国国民进入,只是禁止随意从另一侧城门进入吴国属地而已。 来到城门之前拿出通牒,于守城士卒演过身份便进入了城内。一边前行一边于路人打听,不久之后就来到了梁府。这梁府之内住着的便是南城总管,也是我妹妹前年所嫁的之人。 在厅堂之内等了片刻,只见一名丫鬟搀扶着一名女子从后堂转了出来。这名女子头脸被轻纱笼罩,一袭似披风一样的衣物自脖颈处起一直笼罩到脚面,身前竟似没有开口。直到这名女子开口叫出‘姐姐’二字,我才恍然明白,这里属于吴国。 吴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或者说传统:所有官宦女眷皆需遮挡面庞,身上所穿衣物也大异于他国,从头到脚需要遮的严严实实,不可外露。为此连扣子都不再需要,就类似于底部被钻了一个洞的口袋一样,把头从这个小一些的洞套入,然后一直垂到脚面。 脑子里想着这事,面前疑似妹妹的女子就缓步走了过来。 “姐姐,妹妹好想你”,看的出来妹妹很着急,可不知为什么却依然踩着碎的不能再碎的小碎步慢慢的挪着,一边搀扶的丫鬟还轻声说着“夫人慢点,别摔到”。 上前两步把妹妹抱在怀里,隔着妹妹的面纱,我耳朵里听着妹妹轻声不听念叨着想我,可就是感觉不到妹妹回抱的动作,两个小手只是轻轻的揪住我腰间的衣服。等到随妹妹回了内房方才恍然。女孩子若是穿着那样的衣物,双臂被困在这如同套筒一样的布料之内,确实也是无法抬起。 刚要与妹妹叙旧,妹妹身边的贴身丫鬟就走了过来,“请问姐姐要在这里住下么?” “我拟定在此暂居三日与舍妹叙旧,不知方便与否,是否要见过你家老爷?” “老爷今日外出公办还未归,无妨,只是请姐姐先随我去沐浴更衣”。 奇怪这一个小小丫鬟便能随意做此决断,而且语气甚是笃定。回头看了看妹妹,“妍儿姐姐说无妨便是无妨了,姐姐先去吧。”听妹妹如此言语,我心里不疑有他,便去了木桶里洗去一身风尘。 等到洗好,才发现随身衣物皆被妍儿收走了。从包裹里取过肚兜亵裤刚穿上,妍儿就捧着一件罩袍走来,“姐姐身材与夫人相仿,确是拿了夫人的衣服给您换上”。 “我穿自己的衣服不行吗?” “您是夫人的姐姐,也就是老爷的姐姐,官家女子总不能坏了规矩,折了梁府的面子的。” 我心里一紧,却也知道始终逃不过这一关,无奈叹了口气,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行走江湖数年,不知道为什么却在这个时候心里感觉无比紧张。 妍儿帮我把罩袍从头套下,罩袍有些重量,顺滑的布料笼罩着身体垂下,妍儿在背后帮我摆弄着领口,让领口完全服帖收紧脖颈上。 “穿这种衣物内里是不着任何贴身衣物的,只需穿上内衬便好。不过妍儿觉得姐姐只住三日,又是第一次穿,怕是习惯不了,这次就破例让姐姐穿着便是,下次可不能如此了。”说完便将头罩罩了下来,“头纱也给姐姐选了最轻薄的,白色只有一层,夫人刚入府时便也用的是这个慢慢适应,姐姐可不要觉得气闷。” 白纱制成的一个比头略大的小口袋被从我头顶扣了下来,口袋下方的开口端是一圈略微厚实的两寸宽布料,外面缝着一圈如同裤鼻一样的东西。开口布料略带弹性,刚好伏贴套在我脖子上。 套完之后妍儿随口说了一句“姐姐不常住也就不用落锁了。” 被这摸不着头脑的话弄的一愣,刚要问她,就听她说,“我来带姐姐回房”。 被套上头纱之后,呼出的湿气回喷在脸上潮潮热热的,弄的我有些不适,心里一阵烦躁,转身快步走了回去,却没注意到妍儿想要搀扶我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中。然而她终究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径自收拾去了。 回头并排与妹妹坐在床沿上,我发觉罩袍还是很宽松的,于是抬起手隔着罩袍想抓着妹妹的手拉到怀里来叙话,却不知妹妹为何始终不肯把手伸过来,我略有些不悦“怎的妹妹不想我这个做姐姐的,连手都不肯给姐姐握了?” 妹妹拼命摇头,嘴里哼唧半天终于说道“不是不想姐姐,就是内衬太紧,伸不出来。” 本来头上套了这么一层东西就让我气闷,听到妹妹这句话愈发的让我内心烦躁,却也别无他法,只能隔着这几层布料攥着妹妹的小手,却是从未想到,隔了经年未见,连拉一下手都成了奢望。 此时内房之内只得我们二人,便这般坐着低声细细叙话,只恼恨面前的薄纱碍事,呼吸之间起起伏伏,便搅得这心绪也无法平静。说到口干舌燥,起身到桌边想要倒茶,径自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姐姐若是口渴,便唤了妍儿姐姐过来吧,这衣物却是不变,总不成从下面撩起来,却是太,太。。。” 妹妹说不下去,我却也知道缘由。若是掀了罩袍起来倒水,这只着贴身亵衣的胴体岂不是露了出来,作为一个女孩子家,这真是难以启齿的羞事。 面纱之下的我无法适应这种闷热,早已满面通红,额角见汗,再加之如此不便,内心郁结之气更是无从发泄。索性来到偏房,脱去这身累赘,换回自己本来的衣裤。转回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姐姐,姐姐这是不想陪我了么?妹妹是哪里惹姐姐生气了?” 妹妹的声音有些惶急,“姐姐突然想起还有些许重要事情要办,今次时间不够”,我心里盘算,假意推脱着,“办完这次事情,我便来陪上妹妹十天半月可好。” 因为撒谎,我竟有些不敢面对妹妹,也不知轻纱遮面的她能否看清我脸上的尴尬。一扭头就匆匆逃了出去。 不敢面对妹妹,也不想留在这座令我厌烦的城中,牵了一匹马慌乱的逃离了这里。 一口气奔行十数里地,时值盛夏,迎面吹来的纵然是热浪,却也好过蒙着面纱坐在清凉的室内甚多。 一路渐行渐远,数日过去,不觉来到了另一座城中。投宿到客栈歇息,心里才渐渐觉得不是滋味。这一番过去探望妹妹,不仅没见到我这从未谋面的妹夫,连妹妹的容貌竟也未曾清晰见到。说了一下午话,也只知道妹妹日子过得不错,有相公疼爱,其他竟是记不起来。想到这里就愈发的怨恨那烦人的面纱乱了自己的心绪,只顾自己烦闷,没能记得妹妹絮叨了什么。 还有妍儿那丫鬟也甚是古怪,一个小小贴身丫鬟,竟似能主理府内各种决定,而妹妹作为主母竟然还称其姐姐,言语之中似乎也很是怕她。心中郁结更是无法说出,怕是妹妹在那里受了欺负也不敢告诉我。 自小被师傅带离家之后,家人便对我行事一无所知,更不知我已身负高超武功,只以为随了师傅四处游学而已。若妹妹真是受了气,定要帮她讨要个公道。心里下了决断,便琢磨着什么时候再去探访一次。只是想到这次还要穿上那些压抑的衣物,心里竟然有些打鼓。十数载勤学苦练,一身内功早已化意,便是精钢锁链也是一下挣脱,如今却因为几件轻纱衣裙而觉得害怕。不得已,为了妹妹只能硬着头皮再去一次。 --------------------------- 2) 一晃又过了三个月,天气已开始转凉,我却已又与妹妹面对而立了,只是世事难料,妹夫竟然出城公办去了,要五日之后才能回来。想到这次一定要把心中疑惑弄个通透,再加上上次答应了妹妹陪她十日,这次便答应住了下来。 妍儿却在这时发了声,“上次姐姐说小住三日,结果不足半日便逃了去。确实如此说话不算,今次可是打算住满十日?还是又要连说都不说一声便走?” 我面上一红,自知无理辩驳,只能咬牙答应“上次却有急事,是对不住大家,这次一定住满十日,若是再次食言也无脸再来登门。” 妍儿一直待在一旁,长大之后头一遭被人注视沐浴,心里不觉紧张,匆忙洗完之后妍儿就开了口,“姐姐这次住的日子久,那些贴身衣物按规矩就不要穿了,让妍儿来服侍姐姐。” 我自知理亏在前,在这小丫鬟面前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咬着下唇点了点头,赤裸着身体任她摆弄。 滑顺的丝绸内衬顺着身体倾泄而下之后我才发现了一丝不妥,这内衬不比外层的罩袍宽松,确实紧窄的多,双手在身前只能抬起半尺不到,我刚想说什么,眼前一黑,外面的罩袍又套了下来,我只能配合的站好,直到面纱再次被套上,我才发觉,这次的面纱居然有两层,心里更是气短郁闷。 一晃五日已过,我却已要闷的坚持不住了。由于习武,自小就极少着裙装,这身衣物不仅行动不便,双手更是失了作用,事事都要唤了丫鬟来帮忙。喝水吃饭更是不便,每每此时,妍儿就坐在我与妹妹之间,帮我们拿下面纱头套,然后一口一口的帮我们喂饭。妹妹对此早已习惯,虽然在我面前略显害羞,但也并无太大异样。而我只觉得羞到要钻到地缝里去。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真正看清楚妹妹的样子。妹妹的面纱有三层,比我还多了一层,每次脱下之后都看到妹妹红扑扑的小脸,想来过了这么久,纵然妹妹心里上能够适应,这种闷热的感觉却无法去除。 妹妹还是和以前差不多,没有什么变化。若真要说变化,或许那眉梢上一抹风情却是之前不曾有过,许是嫁做人妇的原因吧。 直到第六日傍晚妹夫归来,洗尘宴上妹妹眼角上那浓郁的化不开的风情才让我彻底明白,这缕风情正是为面前这文弱书生而结。 妹夫姓梁,虽为南城统领,却不具武功。身为文官,身型纵然修长,在我这样江湖儿女眼中也只能落得一个“孱弱书生”的评价罢了。只是这书生五官生的颇为好看,眉眼虽无习武之人的英气,却也有身居上位所带来的仪态,与妹妹也算颇为般配。若是与我却不般配,还是太显弱不禁风。心中一凛,没想自己竟有了如此羞臊的想法,不敢抬眼看他,赶忙叼住妍儿夹来的饭菜细细咀嚼。 由于双手确是不便,又或是心中羞愧,我竟没有太多发问,而他也并不多问。一顿饭下来,除了个斯文有礼的印象,我居然对他再无太多了解。 夜里坐在床上,心里盘算着明日餐桌上要多盘问一些,妍儿却又过来把妹妹领走了,说是老爷有话要说。可惜她们一届常人,谁都不知道我内功精湛,纵使压低了声音,也还是被我听到:“老爷唤夫人去侍寝,夫人可要好好服侍”,“是,谢谢姐姐教诲”。 听到‘侍寝’二字让我又一次红了脸颊,好在无人看见,心里却开始不停翻腾起来。想到妹妹都已有了男人,对这些都习以为常,可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对此还一知半解。鬼使神差一般,我双手伸下拉起拘束着我双腿的内衬到腰间,悄悄跟了上去。刚走了两步便觉不妥,顺手扯下面纱头套攥在手中,这才能看清周围跟上去。 不过盏茶时间我便面红耳赤的逃了回来,躺在床上的我双腿蜷缩在内衬里,脑子里想着却是刚才见到的画面。 妹妹被妍儿带过去后,便被除去了包括面纱在内的所有衣物搀上床去。透过窗缝我才在这些天第一次看清楚妹妹的身体。妹妹赤裸的身体上,腰间围着一条腰带。双手依然摆放在腰间两侧,原来是被手腕上的铐子分别拷在了腰带左右两边。两膝之上也分别锁着一个铐子,被一根约有三寸左右的细链连在一起。看到这里方才了然,难怪妹妹从不肯把手伸出给我,走路也是轻移缓行,再急的时候也是不紧不慢。这哪里是大家闺秀,分明是走不了。 妹妹手脚都被锁起,被这个男人如此欺负,难怪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不敢反抗。想到这里不觉心里更是有气,便想转身回房,待妹妹侍寝完回来再细细与她详谈。不曾想那文弱书生竟然也褪下了衣衫,露出了下身那根事物,竟然一下刺进了妹妹的羞处。从未见过的事物吓了我一条,我不敢再看,赶忙转身逃跑。 可是妹妹发出的叫声生生止住了我离去的脚步,我看到妹妹被他按在身下,小脸上眉头紧皱,随着他一下下的深入,嘴巴里发出声声叫唤,被拘束在腰间的双手也不停攥紧又放松。妹妹发出的声音有些奇怪,我不知道她被自己的男人欺负成了什么样子,疼不疼。自己只知道双眼死死的盯着他欺负人的凶器,想要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又觉得视线不似往日般清晰,似乎什么都被蒙上了一层水雾一样。 身体渐渐燥热,“夫君,夫君,我。。。唔”。妹妹刚想说什么,就被男人一口亲了上去,后面的话语被堵回去再也说不出来。我心里着急,却愈加不知如何是好,心脏感觉都要蹦出嗓子眼一样,不敢再看,慌乱逃回了房里。再次套上面纱之后,我颤抖着缩在被窝里等着妹妹回来。却是不想妹妹被留在了他房内,当晚再也没有回来,而我也迷迷糊糊的就这样躲在被子里睡了过去。 第二日再见到妹妹,妍儿自然也是侍奉在一旁,昨晚想要问出的羞人话语自是不便再提,想着到了晚上才好说出,结果还是没得机会。第二晚晚妹妹又被叫过去侍寝。我自己一人躺在床上心里着急,辗转难眠之际竟然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妹夫房间的窗外。 看着妹妹再次如昨晚那般被这可恶的男人欺负,不过一会便开始轻声叫唤起夫君来。也许是已经见过一次,我没有逃走,想要仔细听听妹妹说什么。结果看到妹夫拿起一物塞到妹妹嘴里,“妍儿说你昨晚叫的厉害,有失体统,今日便给夫人准备了这个”。妹妹便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声,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妹妹竟然被他塞住嘴巴欺负,这和平日江湖上的淫贼行径有何不同。’此刻的我却又偏偏毫无办法。若是径直冲了进去,难道要露着双腿这样给他看到吗。再者面纱没套在头上,被他看到会不会不妥?我就这样站在窗外,看着里面两具肉体交缠了半个多时辰,最终什么都没做,憋了满身大汗,游魂似的走了回去。 第三日晚,他欺负妹妹的方式又变了花样。把妹妹抱在怀里,双手捉住胸前一对小兔,反复的揉捏挤压起来,不知怎的,我的呼吸也随着他揉捏的动作起起伏伏,不能自己。不多时,就见妹妹不停摆动起小脑袋来,被锁链连住的双腿也跟着一下下不停的蹬动,细链被绷紧发出轻微的铮铮声,显然是难受之极。 女子胸乳娇嫩敏感,自己平时擦洗也是尽量轻柔缓拭,可是若要说难受,难道被揉捏竟是如此痛苦吗?心中有些疑惑,一只手却放开了内衬下摆,渐渐攀上早已布满汗水的胸前,咬咬牙用力捏下。 ‘好疼’,这是胸前传来的第一感觉,紧接着一股麻酥感蔓延开来,让我的身体无可抑制的打了几个摆子,双腿竟然有些发软。突然袭来的陌生感觉有些不知所措,无法平复。不知怎的,竟然开始学着他的动作揉捏起自己的胸口来。随着阵阵酸麻感,我本来略微分开站立的双腿扭到了一起,另一只手也不知不觉的攀上另一侧胸口。眼睛紧紧盯着屋里,双手学着屋里男人的动作一下下抓捏着,最后捏着两颗早已硬如石子的乳尖,用力一扭。 屋里的人儿仰头闷哼一声,屋外的人儿却是软了双腿,噗通一下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也不知有没有被里面的妹妹妹夫听到,我匆忙提起内衬裙边,迈着酸软的脚步一头扎回房内。刚想上床,才注意到妍儿就站在床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我,我,我觉得有些气闷,就去院里转了转”,我慌乱编织着谎言。 “面纱呢?谁允许你摘掉的?” “我,那东西带着很闷热,我就摘了一会,我现在就带上。” 我赶忙蹲下,想要故技重施把内衬撸上去自己带上面纱,却突然想到如今自己乳尖高高翘起,双腿也在无力的发抖,这样丢人的身子怎么还能让妍儿看到。顿时僵在那里。 “姐姐若是不想自己来,还是让妍儿来服侍吧。” 说完捡起我丢下的面纱又给我带了回去,视线重归模糊,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绕了脖子一圈,并且随着咔哒一声箍住了我的脖子。待到缩在被窝里以后,我伸手摸索半天,才明白是脖子上那圈裤鼻一样的扣子被一根带子穿过并上锁。以后若是想脱掉面纱,除了暴力破坏一途再无他法,想到这里不禁暗暗恼恨。 面纱头套摘不下来,很多事情便不能如以往方便,那扒窗缝之事也只得作罢。待到第十日晚间,妹妹终于没有去侍寝,我们姐妹同床而眠,却连彼此面貌都难以分别,思前想后,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这几日可是被我那妹夫欺负了?莫要怕,有什么委屈都可说给姐姐听,姐姐必然为你做主。” 妹妹一愣,却不答话。支吾了半天才讷讷回道“没,没有,老爷对我挺好的。”然后便听到妹妹被子里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微摩擦声。 我以为摄于妹夫威严,妹妹不敢跟我如实道来,心中更是烦闷。却不知是因被我问出闺房之事,妹妹又羞又涩,更是想起这几日欢好之乐,小腿忍不住就夹弄摩擦了几下。 ------------------------------ 3) 天气日渐转凉,心绪却无法冷却。脚下匆匆赶路,心里还在不停盘算‘待要抓到那淫贼,定将他千刀万剐’。 话说距上次别了妹妹也有两月,本来一直无事,这次却碰到一件小意外。 刘知府家的千金小姐在去寺庙烧香的路上被不知哪方强人掳了去,告示已贴的满城都是,却一直未见消息。结果当我来到百里之外的另一村镇,却意外得到了消息。 在街上行走之时,恰巧听到两个路人说道自己老大最近得了一名美女的风流艳事,我便悄悄跟了上去,果然发现了刘家千金的行踪。她被绑着关在了村郊一所民居之内,可惜那淫浪贼子却是不在,左等右等也没人回来,我只得天黑之后再来。 用了晚饭,我再次回到民宅,结果那淫贼却早已回来,刚好拉开刘小姐的双腿正在行那淫乱之事。刘小姐被五花大绑,加上布团塞口,只能摇晃黔首闷声哼叫。我只恨自己回来的晚,就要翻窗而入。正在这时那堵嘴的布团竟然被拿出,刘家小姐立刻发出一串呻吟,“好人,啊,好舒服,求求啊,快点,好美”。 “知道美了,还跑不跑了?” “不跑,不跑了,在快点啊,好舒服”。 那刘家小姐似乎还要说什么,布团却已堵了回去。我听到这些,却是想到妹妹被塞嘴之前未说完的话语。‘难道妹妹当时也是要说这般胡话?’我不由有些迷惑,‘或者女子被这般欺负,真的会如此舒服吗?’ 摇摇头,挥去这些古怪的想法,却也不再着急进去解救这个刘家小姐,就这样站在窗边向内偷窥了起来。 “怎么样,老子干的你美不美?” “呼,美,好美”,直到里面的女子前前后后身子打了三次摆子,嘴里的布团被拉出,才喘息了许久回了这么一句话来。 看到这里,面红耳赤,双手隔着衣服轻轻揉捏胸前峰峦的我再也没了救人的想法。既然她如此自甘堕落,我也没必要再去行侠仗义,还不如当做看不见的好。胸口胀痛,心里烦闷,兼之双腿之间被夜风一吹,竟然有些凉飕飕的感觉。我不敢再想,回到客栈以后却是翻来覆去再难以入睡。 一转眼,又已在妹妹家住了十数日。数九隆冬,天寒地冻,屋里却是暖融融的。惬意的坐在床上,想着要是能去了这面纱头套那才是真的惬意,可惜脖子上锁着的带子却粉碎了我的幻想。 这十多天里,我虽依旧与妹妹同床,可每到夜间,妹妹便常常被换去侍寝,而我也是跟了去窗外窥视。妍儿说冬季寒冷,我们姐妹的面纱也被她强行从两层换成了三层。眼前更是模糊了许多,好在凭借些许月光,再加上对这院内路径早已摸透,我还是提着内衬慢慢摸到了窗外。 无关功夫高低,隔着三层纱我也只能看清隐约人影轮廓,至于他们颠来倒去到底做了什么,确实再也无法看到。即使如此,不知出于什么样一种心情,我还是每次都偷偷在窗外看着她们的人影纠缠,伴着妹妹有时发出的细碎呻吟话语,或者是被塞了嘴的闷哼声,我就那样站着,模仿着之前妹夫的手段揉捏着自己高高鼓起的两团滑腻。有时外面飘起雪花,寒风吹来,单薄内衬和面纱下的躯体却泛起粉色,甚至额角见汗,只觉燥热,哪有寒冷。双腿时而用力绞紧,时而又并拢轻轻摩擦着,心头之火越烧越旺。 看不清真实的影像,脑子里有时就交替浮现着妹妹和那刘家小姐的情形,这便是我仅有的几次对男女之事直观的认知了。每每想到这些,小腹那里更是炙热,若是趁机欺负几下乳尖,便会觉得似有什么东西从小腹中一股股滑落,双腿摩擦之际便是黏滑一片,甚是羞耻。好在我之前早已发现此等不妥,每次都随身带着一块毛巾擦拭,只是每次粗糙的毛巾擦过腿根与私处那种刺痒的感觉让我更是心悸。每次直到屋内翻腾休止,我才不得已拖着酸软的双腿慢慢挪回房去。 处子娇嫩,那胸前峰峦更是吹弹可破,被我这么不知轻重的长时间揉捏下来,早已红肿不堪,有些地方竟然有油皮渗出血丝,就是那滑顺无比的内衬,在走动之际摩擦着也是阵阵刺痛麻痒。明知不能继续捏弄,可是身体燥热,数月来逐渐累积的欲火无处宣泄,我哪里还忍得住不去碰它们。一日上午,妹妹带了妍儿去后花园散步,我竟无法忍耐,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开始揉捏起来,直到她们回来唤我去用午膳,走入房门我才惊觉。 浑浑噩噩的吃完,妍儿去服侍妹妹午睡,我赶忙借口小解,一个人溜向浴室。刚才妹妹她们回来的急,我竟然没时间去拿毛巾擦拭下体。也不知自己揉捏了多久,整个股间以及后臀上都是粘腻无比,饭后起身,那内衬竟粘在臀上,也不知有没有渗到罩袍外面给人看了去。 刚掀起罩袍要拿毛巾擦拭,却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却不知妍儿为何走了过来,我赶紧放下罩袍,手中攥紧毛巾假意镇定。 “姐姐不是要小解,在这里是为何?” “我,我看不清楚结果走错了地方。” “走错了地方?我看不是这样吧,罩袍后面湿了那么大一块,姐姐当妍儿看不见吗?” 我心里一惊,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顾不得别的,赶紧从下掀起罩袍。看是看不清楚的,我只有双手向着臀后那块位置摸索着,结果摸了半天什么湿痕也没摸到。 “这些日我收拾衣物就发现姐姐的衬裙上经常有些许痕迹,今日看姐姐吃饭时候魂不守舍,还坐在凳子上扭来扭曲,便跟来看看,果不其然被我抓了个正着。” “我,我怎么了?明明罩袍上什么都没有,你一个小小丫鬟胡说什么。”我心虚着假意恼怒。 “罩袍上是什么都没有,可是这大腿上的黏液是什么,还有你手上拿着毛巾是想干什么?” 我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被这小丫头诓了一回。这一掀起罩袍摸索,整个下身就完全暴露在了对方眼前。因为心里有鬼,连手上正拿着毛巾都忘的一干二净。我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被人看破此等羞事,以后何谈名声,连姑娘家最重要的贞洁都丢的干干净净,还如何做人?不若我就把她。。。 恶念一生,我心里顿时惊觉。若是随手杀人,草菅性命,我又与那些亡命之徒的恶人有什么分别。再何况她是我妹妹的贴身丫鬟,若是杀了她,我又如何交代?或者打晕了她赶紧逃跑,再也不回来了。 “此事定要向老爷汇报,我梁家绝不许这等有失贞洁的女子住下;夫人那里我也要如实禀报,好教夫人认清自己姐姐的样貌。” 听到妍儿如此说辞,我顿时慌了神。是啊,若是打晕了她,醒来她必然一五一十道出我的丑事,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罩袍自刚才拉起就未放下,如今我双手紧攥,却已不知应该放在哪里了。我只觉得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心里着急,声音竟然都带上了哭腔。 “妍儿妹妹不要,求求你不要告诉他们” “叫姐姐。” 我一愣,心里还在琢磨 “听不懂吗?以后就和随你妹妹一样叫我姐姐。” 我脸上一红,期期艾艾的说“妍,妍儿,姐姐。” “恩。”妍儿似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无法看清她此时到底是何表情。 “把罩袍给我彻底举起来,让姐姐仔细检查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愿意?若是不想,姐姐只能如实汇报给老爷夫人了。” 我无计可施,磨磨蹭蹭的把所有衣物都推到颈间,把自己赤裸的胴体完全暴露在这个小丫鬟的面前。多层布料堆叠着,遮挡了我的视线,而妍儿本身就比我矮半个头,这下我更看不到她的身影。但是我可以感知,她绕着我走了两圈,我甚至可以觉察到她的视线在我身体四周环绕审查着,让我不禁有些瑟缩。尤其是那视线竟然最后落在了胸前羞人之处,我甚至感到她呼吸中喷出的热力吹打着我的胸口,让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呦,呦~~~这奶尖怎么都破了皮了,这可不是三五日就能搓破的,还是你这三五日从早搓弄到晚啊?” 说完左边乳尖传来钻心的刺痛,被妍儿用力掐在手中向下拉扯着。真气流转四肢百汇,却又何时听说过哪个女子能护住那娇嫩之处。双手被占,不得已,只能随着着拉扯力道一点点弯腰向下,直到跪坐于地。乳尖陡然被放开,血液立时回冲而至顶,剧痛突转舒爽让我竟然再也忍耐不住,从咬住的下唇中逸出一声呻吟。纵然只是一瞬,想必也被妍儿听了去。 “说不得,只能给姐姐上固手带了。” 我不明所以,跪在那里只感觉到腰间被围上了什么东西,接着所有的衣物包括头套被彻底摘除,我才看清了这所谓的‘固手带’是个什么东西,那分明就是妹妹所带之物。 一条手掌宽窄带子,由金属丝织就,服帖围绕于腰间肌肤之上,背后必是加了暗锁接合。左右胯骨之上的位置,分别有两个寸许钢环,连着腰带与两条同样材质的短带子吊在那里。 妍儿蹲下抓起我的右手,“来,姐姐把手放下。” 我自是知道这两条短带是用来锁住手腕,把双手分别锁在腰间两侧的物件。心里不肯,怕伤到这小丫头,虽没有运起内力,却也僵持着不肯把手放下。 “姐姐怎的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非要把自己两个尖尖捏出血来不可?”说罢妍儿掐住右边奶尖用力一扭。 “嘶,好疼,妍儿你,我没有,不是这样的,哎。”奶尖被掐住自然又是疼痛难忍,可是那随后的一扭却又带出另一种奇妙的感觉,酥酥麻麻从胸前似是直接钻到这头颅之内,害得我连话都说不利索,右手更是直接就这么软了下去,还没缓过神来,咔哒一声就被锁在了腰间。 锁好了右手,妍儿挪到左边握上了我的左腕,我自是抵死不从。 对于身怀内功的人,平时早已以内息带动身体行动早已成为生存本能,若是刻意压制所有内力于丹田之中,那便与常人无二。毫无内力支撑,单纯的肉体力量甚至还可能弱于常人。 此时我仅靠一条左臂,又怎能与妍儿双手齐下所抗衡?眼看左手被一点点压向腰间,内心惶急,额头早已是汗水涟涟,右手更是拼命挣动,拉扯着铁环发出铮铮的声音,却是挣它不动。左手用尽最后的力气与意志僵持着,妍儿也是略有气喘。 “你看你右手都已锁上,只剩一只左手还能僵持多久?最多再过一会也还是会被铐住。”说道这里妍儿一只小手又悄悄向我右边胸口伸去,我余光瞟到,屏气凝神防着她故技重施。不曾想她竟然没有用力掐捏乳尖,只是手掌轻轻握住右边下乳,用一根食指轻轻的刮搔着铜钱大小的粉红色乳晕。 破皮的乳尖没有被虐待,让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出来。妍儿并未再用力,反而极尽轻柔之能,时而轻骚,时而按压,纵然不甚刺激,却也不停的撩拨着我那根心弦,颤动不已。可惜过不多久我便开始感觉不妥:随着欲望被不断刺激加强,这种轻微的揉捏已然无法满足,不上不下的感觉煎熬之下,胸口烦闷,奶尖早已鼓胀硬挺,其它地方都不管用,只有攀上高峰似乎才能止痒。可是这种请求怎能说出口?到得后来,我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滋味,身子左右扭动,甚至开始向后缩,不敢再继续下去。 “姐姐可是受不住了?可是这破了皮怎么好再去捏它。” 我拼命摇头,怎能承认,“不,不是,不是的”。 “我便轻轻试一下,看姐姐。。。”,也不说完就拈起两根手指,对那乳尖轻轻的捏了几捏。 “嘶,疼,唔”,纵然是轻捏,破皮的乳尖也是承受不起,好在疼痛总是出现在最开始,随后的几捏便是舒爽远远大过疼痛了。 “姐姐这里是碰也碰不得,可是难受。”说着放开挑逗我胸口的那只手,双手抓住我早已垂软的左臂向腰间拉去。我还是不愿放弃这仅剩的自由,又开始扭动挣扎起来,可惜经过刚才那番逗弄,早已是手酸脚软,十分力气去了七分,再无抵抗之能。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姐姐莫要再闹别扭了,赶紧锁了左手来,好让妍儿服侍姐姐上药。梁府的秘制药膏擦上,一天便能结痂,不出三天就完好如初,到时姐姐便没了这碰不得的烦恼了。”